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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雷斯坐到床上,把杯子隨意地放到桌上,他拉著她的手,讓她站在他的跟前,抬起頭認真地盯著她,兩人對視著。
比起他旖旎的心思,伊迪絲看到他的臉頰發紅,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變得濕潤,她低頭湊近他,「你看上去怪怪的。」
那性感的唇瓣在他面前一張一合,他的頭更加暈了,他想要吻住她的唇,拉著她的雙手往後倒去,她柔軟的身體倒在他身上,他還沒吻到她,伊迪絲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他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她,握著她的手。
但是沒想到的是……
伊迪絲訝異地說道:「你發燒了!你不知道你感冒了嗎!?」
什麼?佩雷斯不解地看向她,伊迪絲簡直又氣又好笑,她把佩雷斯按到床上,自己爬了起來,去樓下拿了藥箱上來,給他測了體溫,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氣勢。
「我感覺身體忽冷忽熱。」見伊迪絲在看體溫計,他老實地說著他的感受。
「你俱樂部的醫生呢,他們就讓你自己照顧自己?」
「我很少會感冒,根本沒當回事。」佩雷斯接過伊迪絲遞來的退燒藥和水,他很乖地吞下,接著靠在枕頭上,見她轉過身,他握著她的手,「不要走,就這樣陪著我,好嗎?」
伊迪絲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是那麼令人難以拒絕,她坐到床沿,握著他的手,無聲地同意了他的請求。
在安靜的氣氛中,他們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屋外的鳥叫聲,見他完全沒有睡意,她輕聲問道:「要說說工作上的事情嗎?」
佩雷斯想了很久,抬頭看著她的側臉,他過了會才開口道:「我不想去踢乙級聯賽,但是俱樂部不肯放走我。除了這個情況,如果我再找一家豪門俱樂部踢球,我害怕又會和飲水機為伴,我好不容易在米蘭踢到了主力的位置,球迷們接納了我,我也獲得了一座又一座的獎盃,但這些輝煌終究將逝去……」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帶著些迷茫,對於球員來說,除了冠軍,亞軍和最後一名其實沒有差別,誰會記得亞軍是誰,沒有人。
伊迪絲握緊了他的手,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他正在經歷著職業生涯中的大風大浪,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握著他的手,希望能給他支持。
「莫里森認為我的職業規劃是再歷練兩年,可是我已經25歲了,一年又一年,我很快就會退役。」
「我以為你不會考慮這麼多,佩雷斯,你還記得你在中央球場首秀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第一次站在職業聯賽的球場上,你是那麼意氣風發,回想你那時進球的心情,會不會感覺好點。」伊迪絲溫柔地撫著他的頭髮。
「不要擔心退役的事情,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我退役之後想做什麼?到那個時候,你才三十幾歲,你能做很多事。」
「我能做什麼?」
她轉過頭,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一輩子都在碌碌無為,而我們,很幸運,早早地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夢想,接下去還有很多時間,你不能消極地看待這件事,用更積極的態度看待它。」
在伊迪絲說這些話的時候,佩雷斯一直盯著她的臉,她溫柔低語時,神情柔和,撫慰著他難受的心情,他的頭很沉,漸漸陷入睡眠之中,因為太安逸了,他恍然間像是回到了18歲的時候。
感冒把他弄得像廢人一樣,他什麼都做不了,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其實這樣也不賴,他的身邊有她陪伴,有她照顧。
佩雷斯睡著了,從他的表情上看,他睡的很安慰。伊迪絲小心地抽回手,把他的手放入被子中,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褲子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拿出來。
看了眼人名,一位男士的姓名,前綴是經紀人。伊迪絲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焦躁的聲音,「佩雷斯!你他媽是小孩子嗎!不滿意俱樂部即將被降級,你就用逃訓失蹤來示威抗議!法庭的結果還沒出來呢!」
「他生病了,感冒發燒。」伊迪絲不得不打斷他。
莫里森差點沒把舌頭咬到,他結巴地問道:「你哪位?」
「我是伊迪絲。」伊迪絲神情帶著尷尬,果不其然,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在詭異的安靜之中,她問道:「法庭什麼時候會宣判結果,到時候會怎麼樣?」
「……我只能這麼告訴你,尤文圖斯是肯定會降級,他們是這場風波中的』大反派』,AC米蘭則說不準,可能會降到乙級,也可能會留在甲級,律師們正在努力。」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伊迪絲,我會替佩雷斯請三天假期,告訴他,病好之後趕緊歸隊!」莫里森說著準備把電話掛掉,他想了想後說道:「我能再請求你一件事嗎?」
「請說。」
「讓佩雷斯吃好、睡好,讓他開心,好嗎?」
伊迪絲啞然,她輕聲應了下,莫里森其實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比如那個傻小子當時是多麼的傻,他為了你沒日沒夜地訓練,他是他手下最努力的球星,他走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你,但他還是沒有說。
佩雷斯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回到了烏拉圭,埃斯特角城的白色教堂中,他穿著新郎的西裝,往前走推開了門,在長長的紅毯前,有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站在神父面前,他在夢裡都感受到了那股激動,新娘馬上就要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