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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迪絲就站在不遠處欣賞著,在他愉快的表情中似乎也能感受到活力。
佩雷斯翹掉了下午的訓練,一個人跑到市中心,他漫無目的地閒逛著,很快他就餓了。
青少年很容易餓,處於成長中的他餓的更快,他花了身上全部的零用錢買了麵包啃,狼吞虎咽下去之後,他噎住了。
他捶著胸口,見到超市的收銀員下午正在打瞌睡,佩雷斯偷偷溜了進去,在拿牛奶時,卻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頭一看,是個皮膚白得發光的女孩子,肯定是外國人,他沒有多留意,只是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在他以為偷竊成功時,那個女孩子跑去付錢了,吵醒了收銀員,她是不是在和他作對?在收銀員的大吼大叫中,他逃跑了。
他很自信他的奔跑速度,他的跑動速度在球隊中是最出色的,跑出一段距離後,他回頭看看,那個金頭髮的女孩子正在對收銀員說些什麼,連比帶劃。
一定是在說她看到的一切,指責他是個小偷,但是……管他呢!佩雷斯大口大口喝著牛奶,在家裡,他不能如此暢快地喝牛奶,每個人只能得到一小杯牛奶,他的兄弟們為此還會爭奪食物。
餐桌就像是戰場,誰動手快,誰就能吃飽。
足球往前踢了下,停在伊迪絲的腳邊,她想踢回去,還沒來得及動作,那個男孩子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狠狠地推了她一下,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西班牙語。
她跌坐在地上,看著男孩子抱起足球就走,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佩雷斯回到家,他媽媽還沒回來,她在做清潔工的工作,一天有14個小時在工作,沒有時間陪伴他們,但是如果她在,她一定會朝他大喊:「佩雷斯!你又翹掉了訓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打開房間門,他的一個兄弟正躺在床上看雜誌,他朝他說道:「嘿,兄弟,借我點錢。」
對方還沒答應,佩雷斯就跳上床,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一把比索,在兄弟氣急敗壞的叫聲中,他趕緊溜出家。
他家在蒙得維的亞的破舊一角,低矮的房子,牆上有莫名其妙的塗鴉,垃圾堆積在牆邊,附近走動的人都是些脾氣不好的人,很難聽到電視劇中,大人會對小孩溫柔地說:「親愛的XX,你今天過的好嗎?」
只有各種暴躁的大呼小叫,像是失去耐心的母獅在怒吼。
佩雷斯正回想著剛才那個女孩子的樣貌,她沒有小麥色的皮膚,皮膚比白牆還白,比大海還淺的藍色眼睛,臉部輪廓也和這裡的人不同,很奇怪卻也很新奇。
他走回那間超市,掏出20比索拍在收銀台上,收銀員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的朋友替你付錢了。」
「什麼?」佩雷斯重複了一遍,奇怪地看向收銀員。
收銀員笑了笑說道:「你的朋友替你付錢了,就是剛才那個東歐女孩,她不是你朋友嗎?」
她當然不是!
佩雷斯一把抓回錢,既然不用付錢了,他也不用為這件事感到抱歉,他飛奔在街道上,跑出一段距離後納悶地想到,原來她不是在告狀,再見到她的時候,他還推了她一把,嘲笑她的身高。
嘲笑了一個女孩子,而且是一個對他抱有善意的女孩子,這簡直太糟糕了。
然而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瞬,沒心沒肺的佩雷斯很快就將它忘在腦後,管他呢。他在街道中繼續練習著足球。
到晚上的時候,他又餓了,回到家時,他媽媽回來了,給他們煮了菜,伴隨著她的怒吼聲,「傻子!你們是沒吃過飯嗎!」餐桌上又是一片狼藉。
伊迪絲逛完街,回到家,媽媽已經在準備晚餐了,這裡的牛肉很美味,廚房的鍋上正在煮著燒牛肉,和土豆、胡蘿蔔一起煮,在快熟的時候加上奶酪,香味已經傳了出來。
她去洗手間洗手,洗掉掌心中的灰塵,她回想起那個男孩說的西班牙語,走出洗手間,向正在看報紙的叔叔詢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坐在沙發上的叔叔放下報紙,神情略顯尷尬。
「這是什麼罵人的話嗎?」伊迪絲遲疑地問道。
「不,不是。」叔叔看了看伊迪絲,「你確定想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這不是什麼讚美的話語。」見她點點頭,他才無奈地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該死的長頸鹿。」
長頸鹿?那個男孩子竟然嘲笑她是個長頸鹿,倒沒生氣,伊迪絲有種更加荒唐的感覺。
「誰嘲笑你了?伊迪絲,你不要放在心上。」媽媽端著菜出來,聽到他們的談話,擔憂地看向伊迪絲。
「不,我沒有介意,我不會在意這些的。對了,我剛才去逛集市買到了好看的耳環,你看看喜歡嗎?」伊迪絲拿出買的耳環,一對翡翠綠的復古耳環,獻寶似地展示給媽媽。搬到這裡後,他們的家境好多了,生活沒有那麼窘迫,她有了零用錢還能買喜歡的小玩意。
「謝謝。」媽媽放下餐盤,立刻將耳環佩戴了上去,還朝叔叔展示了下,三人相視一笑,愉快地來到餐桌旁,氛圍其樂融融。
第5章 派對
伊迪絲剛適應這裡的環境,她就要去學校,雙語學校在郊外,為了避免上下學的通勤時間,她選擇寄宿在學校,周末回家。
開學後,她念初三,學校里的教學主要是用英語。宿舍是兩人一個寢室,她的同寢室友是一個陽光健康的女生,棕色的長捲髮,古銅色皮膚,黑眼睛,典型的拉美長相,她叫瑞貝卡,英語也不錯,她們能聊得來,並且沒有發生女生之間會有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