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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乾德帝劇烈的咳嗽起來, 原本蒼白的臉都咳紅了。
「聖上注意自個的身子,別動怒。」皇貴妃順著他的胸口,也是她太大意,竟沒有發覺韓中有問題。
「聖上,這些都是韓太醫冤枉望兒, 望兒對聖上尊敬有加,豈敢做這樣的事。」吳惠妃跪倒在地,不斷磕頭,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如果沒有太子的話。
「父皇,這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不如讓大理寺或刑部介入,只要查清楚韓太醫的家人是否被軟禁,那自然可以證明。」賀雲槿都不想聽寧王和吳惠妃在這信口雌黃的辯解,浪費時間,還是直接了當些好。
乾德帝閉了閉眼,沒再看寧王和吳惠妃,「朕累了,你們都下去吧,吳惠妃待在如意殿,無詔不得出,寧王也待在府邸,等著一切查清楚,若是冤枉了你們,朕自會補償。」
吳惠妃和皇貴妃,乾德帝更信皇貴妃,太子和寧王,他更信太子,畢竟這一年太子都不在燕京。
「父皇、父皇兒臣沒有。」寧王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回了寧王府 ,這不就相當於被圈禁嗎?難道等著太子上門耀武揚威嗎?
「出去!」乾德帝嘆了口氣,沒再看他,有了柳氏的前車之鑑,他已經不敢相信別人了,在自己眼裡那樣溫柔小意的柳氏都會殺人,還有什麼是人心不會算計的。
寧王和吳惠妃等妃嬪被人請了出去,皇貴妃、賀雲槿和虞姝還在。
「父皇,今日本是想與您說一件大事,誰知您身子不爽,這事正好與寧王有關,兒臣還是一併說了。」
「何事?」乾德帝撐著手肘靠著,有氣無力的模樣。
「兒臣在西境曾受了一次暗箭,幕後派遣殺手的,乃是寧王。」說著賀雲槿扯開胸前的衣裳,把傷口露給乾德帝看,「暗箭再偏一分,父皇如今見到的,只能是兒臣的屍首了。」
「寧王竟然如此大膽?謀害儲君,太子可有證據?」皇貴妃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十分驚駭。
「人證物證俱在,父皇可吩咐大理寺卿去查,為了軍中士氣,所以兒臣隱瞞了這事,直到今日才與父皇說。」
虞姝撇開腦袋,還是不想再看他的傷口,仿佛能看見當初鮮血淋漓的模樣。
「看來朕又錯了……」乾德帝嘴唇微顫,殺弟弒君,真是一點都不像是寧王干出來的。
「父皇還是先養好身子為重,只是日後寧王和吳惠妃,您還是少接觸為好。」賀雲槿整理好衣領。
「你和蓁蓁先回去吧,這事朕會處理。」
乾德帝遭受這一連串的打擊,現在確實是連話都不想說了。
很快,屋子裡就只剩下乾德帝和皇貴妃,連李竟都退出去了。
皇貴妃扶著乾德帝躺下,「這次也是妾身的錯,沒有及時發覺。」
「不怪你,是朕老糊塗了,以為吃些沒什麼大礙。」乾德帝頗為後悔,他知道那東西吃多了會上癮,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次的吃,只為貪求那片刻愉悅,到了如今得知中毒,卻害怕的厲害。
不管怎麼樣,還是活著最重要,他的孩子都小,甚至還有幾歲的皇子公主,他若是去了 ,大燕還不得亂套。
「聖上日後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琬宜還沒出閣呢,聖上若是有什麼好歹,您讓我們娘倆如何是好?」皇貴妃紅了眼眶,「幸好太子機智,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可別哭了,朕也沒有想到,原來親兒子也能對朕下死手。」從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仔細一想,乾德帝才發覺,他就是因為覺得身子不適,所以才把朝政交給寧王處理了些,他若是駕崩,太子又被寧王害死,那這個天下,自然也就落到了寧王的手上。
這一個個,生的都是什麼玩意?
從前最喜歡豫王和寧王,對太子多有怠慢,如今才曉得自己大大的錯了。
也不知還來不來得及補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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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陽宮,賀雲槿又很自然的牽起虞姝的手,「姝兒,你方才和韓中說了什麼?」
「我說可以保住他兒子的命,為人父母,沒有人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他已經是父皇最重視的太醫,卻還做這樣的勾當,必定有說不出的苦衷。」
可不管是什麼樣子的苦衷,也是不能饒恕的,但對於孩子,虞姝還是不忍,稚子何辜。
「那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韓中所犯下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謀害帝王,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阿槿,不管大人犯了什麼錯,孩子是無辜的,哪怕是柳家的孩子,不也一樣留下來了嗎?」
柳家誅三族,但其中十歲之下的幼童都赦免了,只是不能再入京。
乾德帝是個仁德的君王。
「柳家說到底是因為豫郡王,賀天瑞是父皇第一個孩子,父皇對他傾注了無數心血,也曾望子成龍,所以哪怕是柳氏害了母后,賀天瑞還有郡王的爵位在。」
父母總是會對第一個孩子格外關注,因為他承載了初為父母的喜悅。
「那我可不管了,我話都說出去了,若是我不這樣說,韓太醫未必願意這樣簡單的說出來,其實做不到也沒事,頂多就是讓別人罵我不守信用罷了。」虞姝聳了聳肩。
「你呀,淨會給我出難題,罷了,這事我去和父皇說。」
「謝謝阿槿,我就知道阿槿最好了。」虞姝笑嘻嘻的抱著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