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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虞姝,又瞧了一眼淡然站著的賀雲槿,兩個人關係竟已是如此親密了嗎
虞姝在父皇面前的分量也是真的重,是個不好惹的。
「喬磊觸犯大燕律法,廢除成勇侯府世子一職,永不可繼承成勇侯府,傷了太子,以下犯上,言語凌辱先帝親封郡主,不知所謂,膽大妄為,今日朕罰你杖責六十,流放漠北,永不能歸京。」
於乾德帝而言,喬磊不過是一個世子,又無官職,半點用處都無,可太子再不受他的重視那也是儲君,虞姝又被欺負的這樣委屈,若不重罰,委實說不過去。
「聖上,求聖上開恩,妾身姐姐就這一個孩子啊。」孫昭媛聞言險些暈了過去,只不過是幾個孩子之間的玩鬧,何苦要罰的這般嚴重呢。
喬磊膝行自賀雲槿身邊,拽住他的衣擺,磕頭求饒,「太子殿下,求求您,日後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向陛下求求情。」
喬磊自小便在燕京呼風喚雨,享受慣了的,別說流放漠北,光是這六十杖責都未必能承受住。
賀雲槿未動,垂下眼瞼看他,從前在他面前囂張跋扈的人,今日也會有跪在他身前狼狽求他的這一日。
這種痛快,他缺失太久太久了,而這一切,都是虞姝給他的。
賀雲槿抬眼望向虞姝,她的眼紅通通的,像是小兔兒。
虞姝眨了眨眼,以為太子是難為,便開口,「姑父,蓁蓁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喬磊雖然荒唐,可成勇侯到底是姑父的股肱之臣,若不然看在侯爺的面上,減半杖責,流放嶺南吧,嶺南總比漠北好些。」
乾德帝拍了拍虞姝的肩膀,頗有些欣慰,「還是蓁蓁懂事,便罷,杖責三十,流放嶺南,再行多事,維持原樣!」這便是不讓他們再開口了。
喬磊緩緩地鬆開手中的衣擺,心中一急,竟是嚇暈了過去。
嶺南可是虞家的地盤,他欺辱了虞姝,還能留個全屍嗎?
第16章 我相信殿下會成為天子
孫昭媛不敢再多話,無聲的落淚,喬磊落入了虞家的手裡,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這場鬧劇結束,虞姝等人從正陽宮出來,在門口和皇貴妃道別,虞姝和賀雲槿往宮門口去。
邊走虞姝還邊擦著眼淚,方才哭的太起勁了,現下居然有些忍不住。
她其實不愛哭的,家裡人也不會讓她受委屈,還是入京之前因為那個夢哭過好幾次。
這一次,她倒也不是真因為委屈哭的,而是有時候眼淚比倔強有用多了。
都入宮了,不哭慘一些,如何能辯得過他們黑白顛倒,指鹿為馬。
「擦擦。」一張玄色錦帕出現在虞姝面前。
虞姝站定,紅著眼看他,「其實我不愛哭的。」
她可不希望賀雲槿覺著她是個小哭包。
「嗯,擦擦眼淚,別哭了。」賀雲槿難得的語氣溫和,他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犟著眼淚的孩子只能看著旁人吃糖。
他不想哭,也不屑於哭,當然,就算他哭也無用。
可往常習慣了豫王等人「哭鬧」,從父皇那謀來了一件件好處,而他永遠都是靠邊站的那個。
今日瞧見虞姝為了他哭的眼睛紅腫,心中難免觸動。
女子的眼淚多珍貴,哪能隨意浪費。
還哭的那般淒婉,連他都不忍心看。
虞姝躊躇著接過帕子擦了眼淚,鼻尖都哭紅了,像是個被凍壞的小兔兒。
「今日我說到做到,替你報仇了,後背的傷還疼嗎?」虞姝紅著眼卻笑了,眼裡閃著細碎的光芒。
賀雲槿微仰頭,便看見了天邊閃著的星光,似是落到了她的眼裡。
「不疼了,回去吧。」賀雲槿垂下眼帘,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他哪點值得虞姝這般為他。
「走吧,待會我讓虞府的大夫去太子府瞧瞧你。」虞姝垂下手,把帕子收到了袖中。
今日雖然哭的毫無形象,可到底算是成功了,日後,喬磊再也不能欺負賀雲槿了,斷了豫王一隻爪牙,也算是件高興的事吧。
「不必,上了藥已經好多了 ,夜深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今日之後 ,虞姝便藏不住了,暴露在人前,日後豫王等人都曉得她和他走的近,若是豫王狗急跳牆,賀雲槿不敢想。
母后和皇祖母死因不明,心中的大石頭始終懸著。
如今,又多了虞姝。
他不知道,那日在宮門口,虞姝的出現是好還是壞。
他也不敢想,虞姝跟著他,能有什麼下場,他連自己都護不住啊。
「也行,那明日一早我便再去瞧你,你可不許關門呀,今日我們共患難,算是朋友了吧?」虞姝站定回頭望著他的眸子,杏眼裡滿是渴望。
賀雲槿的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才出聲,嗓子有些喑啞,「你想與我做朋友」
「那是自然,殿下可是儲君,是日後的天子,有這樣的朋友,太有面子了。」虞姝微微抬著下巴,唇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賀雲槿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覺得我能成為天子嗎?」
這世上,除了她,似乎無人覺得他能成為天子,包括他自己。
「肯定呀,殿下一定可以的!」
虞姝前幾日還不確定,今日卻覺得一定會的,若是賀雲槿都不能成為天子,難道要豫王那樣的登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