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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我何時說了要傷害父皇,不好就不好吧,他與我也沒大仇,他沒傷害母后,也沒有傷害皇祖母,我一人之痛,算不得什麼。」
賀雲槿撫著她的後背,如果有那些仇恨,他或許要再考慮一下,可沒有,為了姝兒,他願意不再計較過往。
雖說乾德帝對他確實有失偏頗,也因為他的偏心,多次陷入險境,可若是沒有他的偏心,賀雲槿不知道今日還能不能有此成就。
安穩麻痹人的意志,苦難鑄就精魂,沒有這些苦難,或許難成今日的他。
「那我來補償你吧,我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把從前父皇虧待你的那一份補回來。」
既然難兩全,那她就暫且委屈一下阿槿,因為阿槿是她的人,她可以對阿槿很好很好,但是對於乾德帝,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對我不好,我可是要生氣的。」能用無聊的仇恨換來姝兒的好處,那可是用真金白銀也不換的。
「好,我肯定對你特別好。」虞姝傻笑起來。
「我等著你的表現。」賀雲槿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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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賀雲槿去了正陽宮,還帶了一個老嬤嬤。
「這是誰?似乎有些眼熟。」乾德帝今日的臉色好了許多,休養了一日,又用了補藥,只是昨晚竟然還有些想吃寒食散,好在皇貴妃在勸住了他。
那東西,萬萬不能再沾上了。
「父皇,兒臣今日來,是有關皇祖母仙逝真正的原因要告知您。」
「你這是什麼意思?」乾德帝這原本尚且紅潤的臉色,聽到這話登時又難看起來。
「你皇祖母不是因為重病離世的嗎?」
「並非,那時皇祖母雖偶感風寒,但並無大礙,全是因為吳惠妃在皇祖母的藥中動了手腳,皇祖母才會一病不起,逐漸失去元氣,撒手人寰。」
「這話如何說?」乾德帝站了起來,先前有一個柳氏謀害皇后也就罷了,如今又來一個吳惠妃謀害太后,他的後宮到底養了些什麼樣子的女人?
「這是吳惠妃的奶嬤嬤嚴氏,當初害皇祖母一事就是吳惠妃吩咐她去做的,在那之後,吳惠妃把她送出宮,美其名曰是養老,其實是想殺人滅口,永絕後患,但嚴氏跌落山崖撿回一條命,兒臣多番尋找,才找到她。」
其實嚴氏是舅舅找到的,而且找到已經有幾年了,這些年一直控制在他們的手上,但是賀雲槿不能這樣說,他不想把舅舅牽扯進來,自古帝王多疑心,說的越多越是錯。
嚴氏跪了下來,「求聖上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乃是吳家的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命都被惠妃娘娘捏在手裡啊。」
乾德帝身子晃了晃,坐了下去,一掌拍在案上,「哼,好啊,好的很,吳惠妃和寧王,果真是親生的,連拿捏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他依稀還記得,那時太后還挺喜歡吳惠妃,這是多毒的婦人,才能對一個喜愛自己的老者動手。
「父皇,皇祖母對兒臣有大恩,兒臣那時年幼,也當真以為皇祖母是病故,後邊仔細想來,皇祖母身子一直康健,怎會一次風寒便去了,這才發覺了其中秘事。」
賀雲槿特意提到風寒,便是也要乾德帝明白,這次他也是因為一次風寒,然後才一點點的身子沒落,若不是太子發覺異樣,乾德帝的性命也堪憂啊。
「李竟,宣內廷司,」一次兩次,弄得乾德帝都不想去後宮了,「嚴氏留下,太子先退下,這事朕自會查問清楚。」
「是,兒臣告退。」
等賀雲槿離開,內廷司的人也很快到了,乾德帝帶著嚴氏去了如意殿。
這個時候吳惠妃還在想該如何為寧王開脫,聽聞乾德帝到來,還以為事情是有轉機,連忙笑臉相迎。
乾德帝不露聲色坐了下來,吳惠妃端來的茶盞卻未接,他是不敢吃經手吳惠妃的東西了。
吳惠妃面色有些尷尬,還是勉強笑意把茶盞放下,「聖上,望兒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您知曉,望兒對您有多愛重,哪裡敢對您不利。」
「是嗎?那你對朕呢?」乾德帝輕抬眸瞧著她,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這後宮,似乎每個人都有一層皮,除了皇貴妃,他仿佛誰也不能信。
「妾身對聖上自然是生死追隨,哪敢對聖上不利,聖上,太子如今勢大,聖上也得為大燕考慮,儲君權勢過大於國本不利啊。」吳惠妃這是明目張胆的說太子這是為了對付寧王才誣陷他們。
「有什麼不利?日後大燕都是太子的,朕打算早些退位休養生息,讓太子登基,你覺得可好?」乾德帝看著吳惠妃,似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這、妾身自然是支持聖上所想。」吳惠妃愣了下,險些沒有跟上乾德帝的思路。
自古帝王,哪個不是想在這個位置坐上千百年,乾德帝竟會有提前退位的想法,若是太子登基,那他們還爭什麼呢?
可面對乾德帝,她又不能說這樣的話。
「你倒是乖巧。」乾德帝哼笑了聲,「朕記得,從前你和母后的關係不錯。」
「聖上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對妾身很好,妾身銘感五內。」吳惠妃心中緊縮,聖上好端端的怎麼提起太后了。
太后一直都是吳惠妃內心藏著的秘密,不能輕易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