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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以為乾德帝不會搭理她,但到底還是給她開了門,這便是同意用膳了,李竟連忙下去安排。
皇貴妃扶著乾德帝,「聖上,您子女這樣多,不必為了一兩個不爭氣的生氣傷了自個的身子。」
「矜兒,是不是朕一開始就錯了,祖宗都說開枝散葉,可是朕瞧著,開出這樣的枝葉,還不如沒有。」
「這自然不是聖上的錯,五根手指還有長短呢,一棵樹上也有好壞果之分,難道琬宜不乖巧?太子不識大體?」
「唉,說到底,還是朕這個做父親的錯。」
「聖上別把什麼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您想想,政務繁忙,您要打理江山事務已是很疲累,哪裡有這麼多時間時時刻刻盯著孩子。」
若說尋常百姓,父親對孩子的影響很深遠,那在皇宮,必定是母親對孩子的影響更大,乾德帝忙起來,那些孩子怕是一個月都難見一兩次,江山大過小家,所以教導孩子的責任就落在了母親身上。
這也並非是乾德帝沒有做到當父親的責任,只是一個人的肩膀上只能承載這麼多事,政務多了,對孩子們的關心自然就少了。
再者乾德帝對豫王寧王也算是十分關心了,可還不是養出個這樣的性子,說到底,根已經歪了,和乾德帝的關係也不大。
有皇貴妃一通安慰,乾德帝心裡好受許多。
過了幾日,寧王和吳惠妃的處置下來了,吳惠妃被貶為庶人,賜白綾,寧王被廢為庶人,圈禁宗人府,其王府妻妾,皆為庶人,共同圈禁宗人府。
其中涉及到的官員,貶官的貶官,下獄的下獄,大多都沒落個好下場。
這一出鬧完,朝堂上又空出不少位置,乾德帝想著,日後選秀倒是不必,只是得把秋闈多舉辦兩屆,才好填補上這個窟窿。
這一場大戲在眾人看來是落幕了,只是私底下的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賀雲槿曾去宗人府見過一次寧王,連虞姝都不知他去了做什麼,也沒有問,他也該有些自己的隱私。
虞姝和寧王也不算有多少過節,所以並未在意,一轉眼,就進入臘月,又到臘八這日。
虞姝前一日就吩咐了把熬臘八粥的材料準備好,泡一晚上,第二天好下鍋。
「還記得你第一次做臘八粥的光景,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兩三年過去了。」回想往事,誰不嘆息,賀雲槿最記得的是虞姝回京之後的點點滴滴。
「說實話,我第一次做的好吃嗎?」虞姝回頭看他。
「嘖……」賀雲槿擰眉,似乎在回想,那表情啊,逗得虞姝哭笑不得,推了他一把。
「有這麼難吃嗎,連形容詞都找不到?」
賀雲槿後退兩步,又伸手抱住她,「沒有,很好吃,我在想該用多美好的詞來形容。」
虞姝被他鬨笑了。
第124章 第一更 變故
「過幾日就是外祖父的壽宴, 你壽禮都準備好了嗎?」
這是外祖父六十大壽,也是第一次辦的這樣隆重,她這個外孫女可不能失了禮數。
「放心吧, 我之前已經讓余鈞去辦這事, 從海外行商那買了六棵梅花,整個大燕都沒有的, 保管外祖父喜歡。」
「外祖父愛梅, 那肯定會喜歡。」虞姝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就常常跟在外祖父身邊,所以也跟著喜歡了梅香。」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句話我還記得, 那時就想, 我一個大男人,也要你這個小姑娘來教做人的道理, 真真是丟臉。」
虞姝初初回京, 賀雲槿正處於人生低谷,也沒有想到,兩三年後, 能有把人抱在懷裡的機會。
「我那時想, 你這個人這麼冷,不會是冰雕的吧?」虞姝往後靠了靠, 「阿槿,你信不信人生有前世今生?」
她許久未做那個夢了,早就不知道在夢中她回京之後做了什麼。
仿佛夢裡的記憶逐漸淡去,能記得的只有現實里的愛恨。
「信,我希望, 下一世能早點遇到你,最好是青梅竹馬娃娃親童養媳,自小就把你捆在身邊。」賀雲槿的手握住虞姝的手,雙手交疊圈住她的腰肢。
「你好霸道哦,你說我們這一世的緣分,是不是上一世的錯過換來的?」
虞姝眼神微閃,夢境之後,到底藏著什麼呢?她真的很想知道,可是想來,如果鶴霄不想見她,是不可能讓她找到的。
「胡說,我們是生生世世的緣分,上一世,我們必定也是美滿的在一起。」
賀雲槿說完這句話,心裡突然抽痛了一下,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但又很快就恢復了。
有些不安不知為何瀰漫在心頭。
「如果是這樣最好了。」虞姝語氣有些低落,可是從鶴霄口中可見,她和阿槿,上輩子必定是個悲劇。
「不說這個,我瞧著天氣冷,後院的梅花就要開了,你幾時再給我釀梅花酒?」賀雲槿轉移話題,總覺得這語氣說著說著就變了味道。
「等開了就去摘,去年在嶺南,都沒有梅花,也沒有釀,不知道手藝還在不在。」
「多練幾次便好了,你知道我在那年除夕夜許了什麼心愿嗎?」
這兩三年,兩人只在一起守過一次年歲。
「是什麼?」虞姝很配合。
賀雲槿低頭,鼻端蹭了蹭她的青絲,下巴搭在虞姝的肩膀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廓,「只願在每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都能喝你親手釀的梅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