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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奴婢多摘些。」
幾個人忙碌著,把大半的梅花都摘了個乾淨。
虞姝心嘆,「辣手摧花,若是不成我可就是罪人了。」
「郡主可讓老奴好找啊。」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這虞府太大,誰知道郡主一早去了梅園。
「管家有何事?」虞姝撐著藥站起來。
「郡主,出大事了。」管家把金吾衛的事說了
虞姝擺弄花瓣的手頓住,銀牙咬住唇瓣,聽這般惡毒的手法,怎麼像是上次豫王府那個人呢?
「思嵐,你讓人把花瓣洗淨晾乾,切記不能曬乾,管家備馬車,凌珠陪我去太子府。」虞姝坐不住了,想去看看賀雲槿,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對了,管家,讓李大夫與我走一趟,帶上鞭傷的藥。」
「是,老奴這就去……」管家話未說完,郡主人影都不見了。
虞姝回屋換了件衣裳,拿了件青色的披風,今日天氣尚可。
到太子府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安靜,虞姝這才想起,似乎很久未見到太子的內侍陳成了,這般懶怠,真想好好教訓他。
賀雲槿繼續刻著那個小狐狸,才初具形狀,聽見虞姝的腳步聲連忙放了起來。
「殿下,你在呢,我帶著李大夫來給你上藥。」
虞姝來太子府都熟門熟路,和太子也下意識的親近了許多,不過還是每次都會行禮,對太子的恭敬,可能是來自夢境中的恐懼吧。
「已經好了,不必勞煩。」賀雲槿站了起來,她一進來,似乎帶進了淡淡的梅花香,清冽又香濃。
「大夫都來了,這是虞府的府醫,不會亂說,殿下就給瞧瞧吧?」虞姝帶著懇求的語氣讓賀雲槿心軟了。
賀雲槿微嘆了口氣,最終答應了虞姝,讓大夫瞧過又上了藥。
李大夫留下藥離開,虞姝坐在杌子上烤火,她瞧見火爐內的銀霜炭時倍感欣慰,幸好殿下肯用。
「殿下,我聽說聖上賞了不少好東西給你,怎的一個也不曾瞧見。」他的屋子還是和從前一般乾淨。
「都放在庫房了,你想要嗎?」賀雲槿拿出本禮記放到桌上。
虞姝背對著他,搖了搖頭,「不,我就是想提醒殿下,那些好東西可別都被下頭的人偷了,殿下莫嫌我多嘴,就你那個內侍陳成,瞧著就不是好人,我都好幾日不曾見著他了,一點也不曾把殿下當主子。」
太子府的這些人,遲早都是要一一換掉的。
莫說忠心,連盡職都不曾做到。
賀雲槿回頭看了她一眼,眸中閃爍著不明情緒,竟是她先發覺陳成不見了。
指尖摩挲著袖口,他在想是否把這件事告訴她,一旦她知曉是他殺了陳成,發現他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個人,她還能一如既往的待他嗎?
擰著眉頭沉默了片刻,他道:「陳成死了。」
虞姝驚詫回頭,對上他墨黑的眸子,滿是不可思議:「為何死了?」
第18章 哪怕是騙,也要把人留下……
賀雲槿正想開口,虞姝卻再度道:「殿下聽說了嗎?喬磊在金吾衛的大牢被人加害,割了舌頭,砍了右手,不知還能不能救活,莫不是殿下這裡也遭了那人的毒手?」
「雖說我也厭惡喬磊,可既然聖上已經罰了,那這事就過去了,且日後他流放嶺南,我爹爹兄長自會教訓他,可若是他就此死了,我還真有些怕呢。」虞姝晃著腦袋上的珠墜兒,表情有些凝重。
賀雲槿微張的薄唇抿緊,眸光黯淡的盯著虞姝落在地上的披風衣擺,她會怕的,她說了會怕。
她只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這般純真善良,如何會不怕呢?
他又何苦要把她拉入這無邊地獄與他共沉淪。
罷了,罷了。
「殿下?」虞姝說了半晌也未曾得到回應,抬手在賀雲槿的眼前晃了晃。
賀雲槿收斂了眉眼,轉過身去。
「殿下方才說陳成死了,是怎麼死了,也是被那個殺人魔頭害死的嗎?」
「不是,他那日喝醉倒在院裡,次日我發覺時他已被凍僵了,許是喝醉了被凍死的。」賀雲槿直視著窗外,對著墨竹林撒謊了,他不敢直白的把真相告訴她。
他如此卑鄙,哪怕是騙,也要把人留下。
「竟是這樣,那也難怪,我還記得初見他時便喝的酩酊大醉,又對殿下不盡心,也許是報應吧,那屍體呢?殿下可染上麻煩?」若是被豫王發覺,那還不得栽贓到太子身上,必定不依不饒。
「我怕染上麻煩,扔進後院枯井了。」賀雲槿的聲音有些低沉,似是緊張。
可話落到虞姝耳里,卻心中一酸,也是,陳成還不知如何欺壓過太子呢,死有餘辜,死了還要連累太子,真不是個好東西。
「殿下,後院枯井並非萬無一失,我幫殿下把人運出城外埋了,免得日後事發連累殿下。」
身處在逆境,一點點小事就足以壓垮一個人,日後一旦鬧了出來,豫王等人把這罪責扣在太子頭上,也是百口莫辯,所以得早做防備。
賀雲槿眸光閃了閃,壓著內心的驚嘆,淡淡的問她,「你不害怕嗎?那到底是一條人命。」
「這有什麼,又不是我殺的,再者我不會親自辦,爹爹常說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不愧於心的事就足夠了,不必介意旁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