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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珠瞧見郡主,這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是放下了,她都急的要哭了,下次再也不敢讓郡主離開她的視線,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怕是死也難償。
「臣女拜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蓁蓁怎的來遲了,可是遇到何難事了?」乾德帝心情尚好,方才太子的事他早拋之腦後了,虞姝向來乖巧,想來也不會輕易違背禮節。
「聖上恕罪,臣女方才到了延慶殿,卻發覺給聖上帶的梅花酒落在馬車上了,臣女回頭去取,這才來遲,還請聖上責罰。」虞姝懷中抱著那酒罈,宮宴來遲,總要有個藉口。
「哈哈哈,無礙,蓁蓁還記得朕愛喝梅花酒,該賞才是。」
「這是臣女親手所釀,也不知是否合聖上的胃口,若是聖上不喜,可莫要怪臣女貽笑大方。」虞姝這話略有些俏皮,放眼大燕,也沒有幾個敢這樣和聖上說話。
不少名門閨秀望著虞姝,頗為羨慕,虞姝敢這樣和聖上說話,自然不是自大,而是有這個底氣聖上不會怪罪。
果然,乾德帝一聽龍心大悅,「來人,快把郡主的酒呈上來,朕可得好好品嘗,還不知蓁蓁竟會釀酒,若是好喝,可得好好獎賞。」
聞言虞姝竟有些緊張,若是能得到那個獎賞……
內侍把酒倒進酒杯,因著是宮外帶進來的,有內侍提前試喝,免得出意外,虞姝坦然自若,這是必須的步驟。
乾德帝端起酒杯在鼻端輕嗅,「聞著有清冽的梅花香,這燕京內,要數安國公府的梅花最多,虞府也有一片梅林,是鎮南王妃的陪嫁,想來這梅花酒便取自那處吧?」
「聖上好靈敏的鼻子,只一聞便曉得,臣女佩服。」
「哈哈哈,朕來嘗嘗。」乾德帝輕呷了口,仔細品味,隨即大笑,「不錯,入口回甘,酒味不重,梅花香氣卻濃,喝上一口,仿佛置身於梅林,蓁蓁可真是心靈手巧,得賞,你說說想要什麼?」
其實乾德帝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重視的並不是這口梅花酒,而是心意,是蓁蓁親自動手的心意,他這麼多皇子公主,這次年禮中卻無一人送了親手製作的年禮。
送上的那些年禮雖然貴重,可卻冷冰冰的,毫無心意,還不如這一罈子梅花酒,讓人喝了心裡暖和。
乾德帝心嘆,鎮南王怎就這般會養閨女,養出蓁蓁機靈可愛又乖巧,上次被踩碎的泥人,這次的梅花酒,都送到了乾德帝的心尖上,這樣可心的小丫頭誰不願意多疼幾分呢?
「聖上喜歡便好,臣女不敢要賞。」虞姝心裡的大石頭放心,她已經喝過自己釀的酒,不如外頭買的,可見聖上高興的點不在酒,而在人。
娘親曾經說過,能讓人喜悅的並非是物件,而是心意。
就像娘親送的五彩符,不是因為五彩符有多貴重,而是娘親愛護女兒的心意才讓人感動。
所以要以真心換真心。
「蓁蓁莫要推辭,你直說便是,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乾德帝見著確實欣喜,這句話可相當於空白聖旨,只等虞姝往上填寫要求。
滿大殿的人都看著虞姝,不少人心中艷羨,長宣郡主怎就這般會討聖上歡心呢?宮宴來遲,不僅沒有責罰,還要賞賜,這份恩寵可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皇貴妃則欣慰的望著虞姝,心嘆虞家的小姑娘長大了,還未及笄,光芒便要遮不住了。
也有不少人往葉府那邊看去,虞、葉兩家是姻親,同是地位貴重的士族,聖上重視長宣郡主,一樣是在重視虞、葉兩家。
虞姝抿了抿唇,屈膝一禮,「聖上厚愛,臣女不敢再推拒,可臣女什麼都不缺,可否要聖上一個答應,且先欠著,等日後蓁蓁想到了,再找聖上討要。」
「你這丫頭,莫不是得寸進尺,哪能這樣和聖上說話。」皇貴妃笑著嗔了句,蓁蓁也著實大膽。
「哎,無礙,蓁蓁這性子朕喜歡的很,既然如此,就依蓁蓁所言,你想到了要什麼,再問朕討要。」難得如此高興,乾德帝願意縱著她,且蓁蓁是個懂事的小姑娘,不會做越矩之事。
「謝聖上隆恩!」虞姝磕頭謝恩。
滿殿內無人不羨慕,長宣郡主就憑著一罈子梅花酒,便得到了聖上一個允諾,這可相當於一塊免死金牌,還從未見人都這般榮幸,聖上也太寵著長宣郡主了。
不少人想,若是曉得聖上喜歡梅花酒,便是送一車也是可以的。
可恨失了先機,再送已是毫無意義了,不免扼腕嘆息。
可她們哪裡明白,從始至終,虞姝在聖上面前地位便不一般,若是其他人送的,許是沒有機會端到聖上的案桌。
這恩寵啊,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也羨慕不來。
虞姝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凌珠連忙遞上了手爐,方才郡主跑的太快,手爐都沒拿,所有人都注意到郡主是多得聖上喜愛,可她一眼便瞧見郡主青紫的手背。
郡主肌膚瑩白似玉,嬌嫩似花,受不得寒,稍微凍著些手背便要青紫一片,直到暖和起來才褪去。
看著郡主的手,凌珠心疼的很,也不知是否找到太子殿下。
虞姝面上雖淡然,其實手都快凍僵的,回到這溫暖如春的大殿也沒回過神來,倒是這個小小的手爐讓她的手終於有了點暖意。
燕京實在太冷了,偏偏虞姝怕冷,起先為了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夢回到這處處是陷阱的燕京,到了如今,待了月余,卻險些要忘記那個夢境,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了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