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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病房看見溫卷十分乖巧地坐在病床上捧著ipad看新聞,溫文文坐在一旁埋頭寫作業,氛圍一片和諧,她松下一口氣。
「卷卷,文文。」方茵萍走過去。
溫卷將ipad放下,抬起頭,燦出兩朵可愛的小梨渦,喊她:「媽媽。」
方茵萍:「……」又來。
忽的似想到什麼,溫卷皺起眉頭,「媽媽,文文不是打電話給你,叫你不要來了嗎,怎麼又來了呢?」心裡泛起自責,都怪她。
溫卷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方茵萍工作,為了養她和溫文文,方茵萍明明已經那麼辛苦了。
「……」聽見那一聲媽媽媽媽的叫,方茵萍嘴唇都抖了,她艱難地對溫卷扯了一個微笑,立馬轉向溫文文,「文文,快給媽媽說說怎麼回事?」
溫文文將事情敘述了一遍,還從文具盒裡掏出一張卡遞給方茵萍。
溫卷盯著那張卡,不好意思起來。
桑連走後不久,溫文文知道她從桑連那裡得了一張額度有二百五十萬的銀行卡時,氣得將手裡的卡砸到桌上,「丫丫的,桑還宇他二叔竟然罵你是二百五!!」
當時她一臉懵,還在心裡想二百五是啥意思,她提出疑惑後,溫文文也沒跟她解釋,說那卡她不能要,要了就是二百五。
她漸漸反應過來這二百五十萬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一筆不少的錢後,也立馬後悔起當時收下這張卡,她便對溫文文點頭,說「嗯,得想辦法還回去。」
方茵萍看著手裡的卡,知道裡面有二百五十萬後,臉也黑了,差點沒將卡給掰斷,她問:「桑還宇他二叔有沒有留地址或者電話?」
溫文文搖頭,「當然沒有啊,人家來是怕我姐再去打擾那個校草學習,怕學校以為那個校草也有責任,才特意跑過來拿錢膈應我們的,怎麼會留地址電話這些。」
方茵萍皺起眉頭。
溫文文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沒關係啊,不是還有桑還宇嗎,等開學了,叫姐姐將卡交給桑還宇,拜託桑還宇還給他二叔就行了啊。」
聞言,坐在床上的溫卷非常贊同地點點頭,對的,到時候她去找桑還宇就好了,順便……嗯……或許……希望還能見到他!
為如何再遇見桑連,溫卷又苦惱起來,盯著ipad上新聞字幕上的「桑連」那兩個字看。
相公走後,她又將關於這個「首富桑連」的新聞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就憑藉「桑連」這名字和這個首富低調的作風,她隱約覺得,他們或許就是同一個人。
方茵萍一巴掌朝溫文文的腦袋拍去,「說什麼呢你!怎麼可能讓你姐去找那個桑什麼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多喜歡他!」
溫文文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頭疼地捂住額頭,「那怎麼辦啊,反正這個二百五卡,我姐絕對不能收!」
「……」溫文文的關注點歪成那樣,方茵萍嘴角抽了抽,這是二百五的問題嗎,這是錢和自尊的問題!
方茵萍決定等開學了,親自去學校找一趟桑還宇。
「媽媽,不用麻煩你,我自己去還就好了。」溫卷開口說。
方茵萍看向溫卷,神色複雜起來。
見方茵萍很不放心,也很不相信自己的樣子,溫卷其實很能理解。
原身的性格是個一點就燃的性子,哪怕原身父親死後努力收斂了許多,可壞脾性還是一大堆,但是再壞的脾氣,本性也是好的,經歷這一次自殺事件,也肯定能悔悟什麼的,只是她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溫卷試著佯敞開心扉的模樣對方茵萍說:「媽媽,那天若不是你們使勁撞開門,再冒著大雨將我送來醫院搶救,我恐怕早就死了,這條命,是你們撿的,我若再犯傻,就不是人了,天下又不是只有桑還宇這根草,我不是非得喜歡他不可的,在病床躺了這三日,我反思了很多很多,終於明白過來,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值得珍惜的東西,比如說……親情。」
溫卷明明是在演戲,可是說著說著,眼睛真的濕潤起來,聲音哽咽,「媽媽,卷、卷卷知道錯了,卷卷以後再、再也不胡鬧了,媽媽,請你相信我……」
方茵萍手足無措起來,這麼多年她對溫卷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責任。
溫卷曾經那麼討厭她,她這個做長輩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也曾經和溫卷吵過架,但看在溫卷父親的面上,吵歸吵,她絕對不會虧待溫卷。
溫大川火化那天,她對著他的骨灰發誓,以後定會將溫卷照顧好。
這個照顧好,多是指物質上的,因為精神上的即便她想給,溫卷也排斥,久而久之,她跟溫卷的關係都不算親昵,此時看溫卷哭了,她驀的眼眶泛紅,想起溫卷那么小的年紀就失去了母親,後又失去父親,其實……她是一個很缺愛的孩子。
「卷卷,媽……媽媽相信你。」方茵萍走到床邊,將溫卷抱進懷裡,心裡在說:卷卷,只要你不嫌棄,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
老溫,你看見了嗎,卷卷她終於肯叫我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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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時,溫卷手腕上的刀傷已經變成一條細細的、像蚯蚓一樣的小疤痕,方茵萍怕溫卷會因為這條疤痕自卑,特意帶她去商場買了一條手鍊。
那條手鍊串著許多顆粉色的小珠子,戴在溫卷的左手上,正好能很好地遮蓋住她手腕上的那條小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