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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舞台升起, 那個人站在上面, 溫文文才敢相信自己身處離舞台最近的位置, 以一個極佳的視角看著舞台上的男人握著話筒在唱歌。
他正在唱的是他前段時間參演的一個電影的主題曲, 是首挺厚重的歌, 歌詞在討論愛與救贖。
男人身著一件畫滿血紅色手印的長袍, 右手戴著黑色皮手套,被伴舞們圍在中間, 伴舞們圍著他正在跳著仿佛在撕扯著地面的舞。
太具有視覺衝擊力的舞台, 太貫穿靈魂深處的歌唱。
溫文文在男人唱到最低沉時,流下了淚。
啪嗒一聲, 淚水滴到她手裡的螢光棒上。
此時此刻,沒有人吶喊尖叫, 沒有人喧譁吵鬧,皆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著同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站著她們為之追逐的偶像。
「我問你, 你是太陽嗎,為何把光照在我身上,你說,你只是在發熱,是我擁抱你的光……」
男人最後一句唱完, 垂下的頭抬起, 看向舞台,宛若海洋的湖色螢光棒紛紛舉起。
他一雙狐狸眼轉向vip觀眾席第一排的位置,略過一張張人臉, 收回目光。
直到舞台上的男人退去,光影變幻,溫文文還在那哭,旁邊的人給她遞來一張紙巾。
「謝謝。」溫文文抽噎著說。
「小妹妹,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桑迎的?!!」給溫文文遞紙巾的女生扯著嗓門問,耳邊嘶吼的尖叫聲淹沒了她的聲音。
不過溫文文根據她的口型讀懂了她的問題,回道:「小學五年級!!」
那個時候桑迎剛出道,還是個青澀少年,發了一首單曲之後,這人跑去演戲,她先是被他的聲音迷住,而後被他帥氣的外型迷住。
溫文文舔過許多明星的顏,唯獨桑迎的顏在她心裡最無可挑剔。
他是星辰,在她的生命里閃著光,青春里一大半的回憶都跟這個男人有關。
舞台突然閃爍起銀白的光,一個換上街頭風格潮牌服裝的男人滑著一塊滑板從光影中而來,快節奏的音符律動全場,男人兩隻手跟著節奏往下壓,突然一個炫酷的旋轉,男人從坡上滑下,伴著音樂,再從滑板上跳下,他腳尖一踩,滑板翹起來飛到他的手中。
音樂律動到最高潮處,他的聲音響起,全場為之沸騰,吶喊、尖叫、嘶吼聲此起彼伏,穿雲裂石,不少人熱淚盈眶。
溫文文也尖叫起來,扯著嗓門喊台上的人,「老公!!!」
她向來對那些把自家愛豆喊成老公的人嗤之以鼻,可在這樣的氛圍里,她墮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
我愛你!!!!!!你是最棒的!!!!!!
溫文文手裡的螢光棒搖得直接飛了出去,不巧,這螢光棒似乎跟她一樣熱情,直接飛到了舞台上。
溫文文驚訝了一下,沒去管,從包里掏出另外兩根,繼續揮舞。
誰知音樂和燈光突然停了下來,「轟」地一聲,一束燈光打到她身上。
世界仿佛寂靜了,她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嘿小朋友,你的螢光棒怎麼飛到哥的地盤了?」桑迎用說唱的方式說完這句,從主舞台走過來,彎身撿起地上的螢光棒,然後從台上跳下,跳到溫文文面前,擠著笑容看她。
「謝……謝謝。」台下的人尖叫成瘋子,溫文文屏住呼吸,覺得自己還算淡定地接過。
「沒事兒。」男人對她笑,「下次注意點哦。」
「嗯嗯……」溫文文呆呆地點頭。
尖叫聲又響起。
桑迎轉過身,單手撐這舞台的邊緣,跳上去。
快節奏的音樂又律動起來,桑迎不受影響地繼續邊唱邊跳,溫文文的手心卻發著軟,如何也再揮不起螢光棒,面頰在燃燒,心臟在狂跳。
天啦,剛才發生了什麼?臥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妹妹,你的這個螢光棒可以分我一支嗎?是桑迎摸過的!!」溫文文旁邊的女生說。
溫文文:「……」
「不行哦!!」溫文文說。
那女生不放棄,「哎呀!小妹妹,看在咱們有緣,買了個挨在一起的位置,你就大方一點嘛,反正你有兩根!」
溫文文搖頭。
「……」那女生臉青了一陣,轉過頭去沒理她了,衝著台上吼:「老公!!我也要你幫我撿螢光棒!!」
她把手裡的螢光棒丟出去。
她那麼一丟,左邊右邊後邊的人,全投來鄙視的目光,她的螢光棒也孤零零地躺在台上沒人理,兩個工作人員匆匆跑過來,讓她不要亂扔東西到舞台上。
追星是一回事兒,素質也是一回事兒,要人人都把螢光棒往舞台上扔,以後這個演唱會的秩序會亂成什麼樣子?溫文文剛才也是無心之過,可是她這個無心之過帶來的福利太過誘人,以至於扔螢光棒的人不止那個女生。
後排也有人大著膽兒飛了支螢光棒到舞台上,桑迎這場表演快結束的時候,更是橫空飛來一塊胸.罩。
扔胸.罩的人拋功不錯,胸罩準確無誤地砸到他頭上,變成一頂帽子。
桑迎:「……」
溫文文:「…………」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些人!!怎麼這樣?!好過分!!!
演唱會秩序陷入混亂,控制不住自己爪子的瘋狂女生越來越多,桑迎將胸.罩摘下,嘲了一聲,「你們能不能對我好點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