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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著點趕緊攢錢,買房短時間是不可能了,出去租個獨門獨戶的民房,清淨又方便。
柴大金還等著她來解釋呢,沒想到人家完全沒把這當回事,她找上門就見蔣菲菲忙個不停,見她來了也不招呼。
「你趕緊把這一攤子停了,真賣出事來有你後悔的時候。廠里正招普工呢,我讓你爸給你報了名。你是高中生,又算得上咱們廠里的親屬,用不著考試,直接入廠,後天就體檢。」
蔣菲菲嘆口氣,進廠做女工?
不用考試那肯定是流水線上的活兒了,估計還得三班倒著上,一個月辛苦下來拿不到二十塊錢?
她一中午隨便賣賣都能賺二十,現在不是她原來生活的年代,那時候各行各業差不多都飽和了,網商還不停擠壓著門店,開門店賣衣服的,賣吃的,都各種倒閉。
現在這市場剛發展起來,很多空白區域,誰先搶占誰先富,她是傻了才會進廠。
不過從柴大金的角度,肯定覺得有個穩定工作比什麼都強,也說不上對錯,就是觀念不同。
蔣菲菲見她說到工作,也不能再裝沒聽見,「我覺得賣東西挺好的,賺錢又省時省力,今天這事就是個誤會,您就別管我了成不成?」
「我不管你,你還不得上天啊,你說說你折騰這些能賺多少錢。」
蔣菲菲還真怕說出來嚇到她,再說也跟她說不著。
「肯定比上班賺得多,我不管做什麼沒耽誤照顧孩子,也沒惹事,您踏實過您的日子,整天管東管西的累不累?」
柴大金一聽這話立馬炸了,「你是嫌我管得多?你要能安生過日子,我閒得慌來管你?」
她嗓門越來越高,蔣菲菲不用看就知道劉嬸子肯定在外邊聽熱鬧呢,讓她沒想到的是王大媽居然也湊了過來。
「可不是嘛,傑凱家的,要我說你聽你婆婆的趕緊進廠上班吧,賣糖賣海鮮都做不長,人家也就吃個新鮮,一回兩回的有人買,你天天賣的話誰家天天吃嘴。」
蔣菲菲看她提著個籃子,像是剛從外邊回來,看樣子是她的糖沒賣出去吧。
想起張貴芳描述的那糖,料不好味不對,人家買一回哪裡還會上當。
「我自己做自己賣,賣不出去我自認倒霉,這人哪,能管好自己的事就成。」
這話說得,王大媽臉立馬就垮下來,嘟嘟囔囔的走了。
柴大金壓低聲音,指著蔣菲菲,「我看你是非得把街坊四鄰得罪乾淨是吧……」
正說著呢,有人敲門,柴大金的心立馬提了起來,「你個敗家媳婦,怕又是惹了什麼禍事吧。」
蔣菲菲已經懶得跟她廢話了,她對自己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怎麼說怎麼做都不對,根本沒有挽回的可能,更沒有那個必要。
她過去打開門,來的居然是醫院見過的那兩個廠領導,其中一個手裡還拎著兩包點心。
將軍肚兒那個是副廠長,姓喬,他先開了口,「因為我們的失誤讓你受委屈了,如今查清楚了,我們已經跟衛生局的匯報過,撤掉了對你的投訴。」
蔣菲菲還真有點受寵若驚,這怎麼說的,廠領導在醫院已經跟她道過歉,這在蔣菲菲看來已經夠不錯了。
畢竟人家是領導,而且是考察團的人舉報的,又不是他們,就是人家不道歉她也沒辦法不是。
「也沒什麼委屈的,查清楚就好。」
喬副廠長非要把點心留下,還說:「沒想到你還是狄傑峰的家屬,咱們廠里正招人呢,你明天去試試,要是能寫能算,就去分廠當個文員,不比賣東西強嗎?」
蔣菲菲有點囧,又一個勸她上班的,不過也正常,現在的人眼光都有局限性,都覺得正經上班才穩妥,賣東西一個是不體面再就是風吹日曬的,都覺得比上班累。
可她在家裡收拾下海鮮炒湯汁也花不了兩小時,賣起來就更快了,獲利可不小。
別管工作還是做生意肯定是怎麼賺錢怎麼輕鬆怎麼來啊,面子不頂吃不頂喝的,在意那個不是傻嗎。
「謝謝喬廠長,我自在慣了,就不給廠里添麻煩了。」
喬廠長還沒說話呢,柴大金一巴掌拍她背上,「你個傻娘們,廠長都發話了,你還推脫什麼,去廠里做文員不比你擺攤賣東西體面!」
說完,她又忙跟喬廠長說:「您別聽這孩子瞎說,她一準去,她是高中畢業,肯定能寫能算的。」
柴大金也是著急,這一下拍得可不輕,蔣菲菲根本沒想到她能來這麼一下,這次沒能躲開,背上又疼心裡又氣。
當著外人的面,她強忍住,語氣堅定的對喬廠長說:「廠里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確實不想去,這是我自己的事,您別聽別人亂說。」
一邊說著她一邊送喬廠長出去,喬廠長看出這婆媳倆不對付了,反正他來就是來表態的,她去不去的關係也不大,現在回城的知青一直不斷,人太好招了。
喬廠長一走,柴大金就急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不知道抓住呢,「你這……」
「我這敗家媳婦就是這麼敗家,我自己的前途自己決定,我不愛進廠,我就是喜歡擺攤賣東西,您管得著嗎?平時罵我也就算了,今兒還打我,有你這樣當婆婆的嗎?你當這還是舊社會?」
「誰打你了?」
柴大金覺得自己就是拍一下提醒她,怎麼就成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