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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德清就哼了一聲,「不訛人?一千快錢還合理要求,你信不信我報警告你訛詐?」
蔣菲菲就說:「確實該報警,不是說會有後遺症嘛,得讓公安來一趟,不行再去醫院做鑑定,一次性把事說清了。免得過個十年八年的,田奶奶哪疼了摔了,你們再想起是在我廠子裡受傷的後遺症。」
她說著就推車往外走,那捲發女還以為她真要去報警,忙說:「你這孩子,我婆婆說待你跟親孫女一樣,有事說事,你怎麼動不動報警啊,看在你跟我婆婆的情份上,八百塊錢不能再低了。等她回來你可得利索的給她,你這麼大廠子哪天不出幾車貨?也不缺那八百塊錢啊。」
捲髮女說著就往出走,蔣菲菲本來是等不及了想去找田奶奶,這時見她要走,也懶得動,田奶奶的衣服被褥的還在這兒呢,她怎麼也得回來吧。
劉英見她不吭聲還以為她同意了,興高采烈的走了。
馮德清見捲髮女走了我,接過蔣菲菲手裡的自行車靠一邊,這才說:「我看田奶奶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這兒媳婦教唆的。我也奇了怪了,明明是柴大金打的田奶奶,她怎麼不去找狄家賠償,要跑來找你?」
蔣菲菲冷哼一聲,「欺軟怕硬唄,狄傑凱就算辭了市政府的工作,在裡邊也有認識的人,人脈在呢。狄老英在那機械廠里也說得上話,她家男人在機械廠上班呢,敢去惹嗎?再說柴大金因為這事都偏癱了,她怎麼去?」
馮德清本來要去下山村盯著上貨,這時也不敢走開了,跟她一起等著田奶奶回來。
蔣菲菲這時候心裡真是挺難受的,一開始讓田奶奶住過來,一是為了自己有個伴二也是心疼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車棚,後來處著處著,也處出感情來了,她還真想過給田奶奶養老送終。
人家跟兒子和解了,她雖然擔心也替她高興,自從請了田奶奶,這吃的喝的穿的住的用的,都跟她一樣,還給了那麼高的工資,就是覺得她不在時,這裡有個靠得住的人。
誰能想到突然來這麼一出,她帳本子也看不下去了,就坐辦公室里等著田奶奶回來。
田奶奶回來時,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她其實也知道兒子兒媳婦突然搭理自己了,是因為生了二胎要花錢還得有人看孩子,當初兒媳婦不就是等著她把老大看到能離人了這才挑唆兒子把她趕出來的嗎?
可是蔣菲菲對她再好也畢竟不是親的,兒子再怎麼對她,她這心裡也是想著念著的放不下,借這個機會跟兒子和好,讓兒子看到自己不是老廢物還能賺錢,以後就湊和著過吧。
這次和好了,要再等著小孫子能離人了,他們夫妻兩就跟自己斷了,街上人不得罵他們嘛,他們就算為了名聲也不會這麼做。
一開始田奶奶想得還挺清楚,知道人家不是真待見自己,可抱抱小孫子,跟兒子一桌吃了頓飯,那些顧慮就全被親情沖淡了。
劉英沒趕她走,就是想著讓田奶奶過來做飯看孩子,她自己出去打零工賺錢。田奶奶就說了,她在蔣菲菲的食品廠工資有多高待遇有多好,蔣菲菲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個人折騰這麼大攤子,得有人幫她看顧著廠子,她不好走的。
田奶奶說這些時也有意誇大了自己在廠里的作用,以前被當老廢物趕出去,現在能賺高工資了還受器重能不顯擺顯擺嗎?
她是想讓劉英在家看孩子,她賺了錢拿過來一半也就夠兩個孫子花銷了,另一半自己她存著養老,手裡有錢就不怕兒子不孝順。
可這劉英聽了蔣菲菲的食品廠,就動了心思,細細問了蔣菲菲家都有誰,聽說她家沒人,還剛離了婚,她這心裡就開始算計。要是這蔣菲菲能跟婆婆認個乾親,他們一家子不都跟著沾光了?
劉英這麼一說,田奶奶就明白了她的心思,「那肯定不成,人家又不是傻子,再說她又不是真的沒親人,她家裡人都在海外呢,就算家裡人不回來,人家年紀輕輕的,以後肯定要結婚有自己的老公孩子,再大的廠子賺再多錢也不可能分你啊。」
劉英想想也是,就算蔣菲菲真跟田鍾翠認了乾親,最多也就是年節的走動走動,還能把人家的錢劃拉到自己家裡來嗎?
她現在是真缺錢,她被辭退沒了工資,當初躲來躲去的生孩子,心裡有火也沒下了奶,這天天奶粉麥乳精的供著小兒子,還得交罰款。田鍾翠就拿來一百塊錢夠幹什麼的?
劉英看看田奶□□上的傷,就問起了蔣菲菲的性格,田奶奶也挺樂意跟兒媳婦拉家常的,什麼關係不是處出來的,她就不信自己捂不熱她。
在田奶奶眼裡,蔣菲菲手頭是太鬆了,這才多長時間主動給自己漲了好幾次工資,正跟狄傑凱鬧離婚呢,還肯借給他八百塊錢,剛僱的女工家裡孩子發燒沒錢住院,她又是借錢又是給孩子買水果的。
「這孩子能折騰,做的東西也好吃,什麼東西到她手裡那麼一調味兒,饞得你直流哈喇子。就是手頭太松,攢不住錢,誰借都給,有點錢就尋思著買設備,唉,我看著她那一攤子就替她愁,生怕有個意外弄砸了。」
劉英聽她說蔣菲菲手頭松,就問了,「你這頭上的傷是她婆婆砸的,她就沒說給你點補償,營養費啥的。」
「給什麼啊,她婆婆都鬧的住院了,你說這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