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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肯定後,程大太太就忙活起來了。
啟程前往京城,包括臨走前的收拾行李,以及一路上的打點,都有人幫著操持,並不需要程大太太親自過問。至於因為路謙突如其來的升官,要不要加重贈禮什麼的,這個完全可以在路上慢慢討論,畢竟他們肯定是坐船北上的。實在不行,也可以去京城再買,或者直接給金票銀票就好了,以程家對路謙的了解來看,搞不好他更喜歡直接一點兒的東西。
總之,程大太太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敲定了她娘家侄兒和她房中過繼來的女兒的婚事。
別說當事人本身了,連二房都驚呆了。
這什麼時候說的事兒啊?
但甭管怎麼說,這年頭的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連大房的姑娘本身都沒說什麼,二房這邊驚訝歸驚訝,也沒立場開口。
當然,就算程大太太的速度極快,那也沒可能在臨行前就把女兒嫁出去的。因此,最終成行的只有大房的夫妻二人、二房的夫妻二人並兩位少爺,以及上了年歲的程老太爺。
大房過繼來的女兒要忙著繡嫁妝,她的親事定在了來年的開春。大房其他的妾室和庶出子女,當然也沒辦法成行,只能老實待在家中。
如此這般,路途上費了一些時間,到了八月初,程府一行人順利得抵達了京城。
程府在京城就有別院,以前是故意讓程大少爺去路謙跟前晃悠的,這才說什麼老宅子年久失修什麼的。但這一次,因為是一大家子過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都去路府借住,因此他們齊刷刷的去了前陣子剛翻修一新的程家在京城的別院。
到達了京城後,坐不住的程表哥立馬出去打聽了一番。
於是,程府上下就知道了,本月有經筵大典,康熙帝命大學士一下侍班。而路謙本人,除了詹事府少詹事的官職外,還兼經筵日講官一職。
總結一下就是,路謙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敘舊聯絡感情一事就免了吧,只怕等真正見面,要到他成親的前幾日了。
程二太太已經很久很久沒看到自己的娘家侄兒了,不過她是個很會為別人考慮的人,只道千萬別打擾路謙辦正事,反正人都來了京城,總會有機會見面的。
終於,路謙的任務告一段落,也不是說他真的就忙完了,而是康熙帝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了,人家要成親了。
那總不能成親前一天還在忙於公事吧?假如真的是十萬火急的事情,那康熙帝自是不會放人的。但眼下嘛,還是應該對心腹大臣好一點兒。
於是,路謙得以在自家擺宴,宴請姑母一家人。
第50章 大結局上。
成親的日子在一個天氣極好的秋日裡。
路宅早已張燈結彩, 只等著迎花轎登門。自然,路謙也早早的穿戴好新郎官的一切裝束,騎上那高頭大馬, 踏上了迎親之路。
他當年,正科落榜, 自是沒能享受策馬遊街的樂趣, 偏他所中的那次博學宏詞科, 又不曾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可不得心存遺憾?
好在,當初興許有所遺憾,但這不迎親之日絕對能讓他騎上高頭大馬, 昂首挺胸的在京城街道上策馬遊街。
因為路謙父親早逝,倒有個生母尚存人世,但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另嫁他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這些年來卻是徹底斷了聯繫, 了無音訊。當然,誰都知道這是因為他生母自身的緣故, 只因當初他生母將他丟給了已出嫁多年的姑母照顧,而程府這些年雖有修繕房舍, 卻從不曾離開過本地。但凡她有那份心,早該有所聯繫才對。
原先,程府這邊倒是略有微詞。
從律法上來說,路謙生母既已改嫁, 自是同路家以及路謙這個親生兒子再無任何關係。
然而, 律法是律法,人總該講些道義吧?血緣親情說割裂就割裂了?且不是太過於冷漠了?況且,真若是按照律法來說, 早已出嫁多年的姑母,那也一樣不是路家的人了,她同樣沒有義務照顧撫養路謙長大。
這真要是事事按照律法來說事兒,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直接甭過了!
不過這卻是早些年的想法了。
自打路謙那一年中舉後,程府上下自是徹底變了想法,只恨不得路謙生母自此不要再出現,免得將路謙哄了回去,倒是少了他們的好處。
在這其中,程二太太路氏的想法倒是跟他們不同。她原先很是反感這個曾經的弟媳婦兒。說白了,站在她的立場上來看,對於這種拋下幼子的女人是不可能有好感的。況且那還是她弟弟的親生兒子,是路家僅剩下的唯一一條血脈了。這讓她提起那女人,如何能有好臉色?
可自從路謙出息了,她反而存了一份善心。想著那人也是沒那個命,本來嫁到路家倒也不虧。
路家雖不富裕,但當初起碼溫飽是沒有問題的,她弟弟也算是略有才華,是不可能走科舉仕途,可起碼能幫人寫寫家信糊餬口。怎知一朝病逝,倒是連累路家上下都改了命。
如今,路謙又有了出息,那女人啊,偏就靠不上了。
待程二太太路氏親眼看著路謙騎上高頭大馬,前去朱府結親時,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為他們路家,也為路謙這孩子。
外人總喜歡憑藉自己知道的所謂隻言片語,就妄圖揣測別人的人生。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別人為了自己的前程付出了多少心血,經歷了多少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