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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室內沒有冰凌花。」
冰凌花花期極短, 雪一落，它也就敗了，夜晚燈光下，冰凌花開晶瑩美麗，莊染又接受了這個說法。
氣氛正好的時候, 被一通視頻通話打斷。
賀子晴憤懣不滿的問：「莊染，我從你那兒拿走的東西本來就是賀家的，你用得著和爸爸告狀嗎？還有文韜哥哥為什麼和褚露茜認識，還說是因為你認識的，他回來之後對我忽冷忽熱，你是不是看我過得幸福故意搗亂啊？」
莊染等她停下喘氣在掐斷視頻、拉黑好友之前問：「你沒發工資還拜託我這麼多事？有問題去問你爸爸。」
她很好奇，賀子晴用的2G網速嗎？招惹那麼多女人，難道不該第一時間對徐文韜發問嗎？
「殿下見笑。」
秦燕珩不甚在意，而是問：「你不喜歡你的父親？」
她剛剛稱呼你爸爸，是不願意尊賀進為父。
兩人都有個不討喜的父親，賀進是花心愛名利，而前太子的問題恰好相反，不愛名利愛美人，寧願為了真愛放棄江山。
莊染摘了一朵冰凌花簪在耳邊，閒閒道：「不太喜歡，小說里父母離婚，媽媽帶球跑，那孩子一定是天資聰穎，三歲都能秒殺帝國黑客了，他沒給我這樣的基因，我不喜歡他。」
單純是不喜歡，扯這麼多，無非是想套話，太子殿下忙碌三天，難道沒有察覺徐文韜身份有異，同父異母的兄弟都竄到面前了，總該提防吧？
再說最像小說的經歷不是賀進，而是前太子。
秦燕珩縱容的看她一眼：「想問我？」
「是的。」
「感謝。」
莊染愣了一下，無意識的晃了晃兩人相握的手，看起來像是催促太子殿下儘快回答問題。
秦燕珩將她鬢邊的冰凌花扶正，端詳片刻，認真的笑道：「當然感謝，按照排序，我不是長子，如果不是他放棄帝國繼承人位置，而是選擇將真愛帶回來，那我可能被皇室邊緣化，太子之位必然留給他最心愛的兒子。」
他不在乎前太子父親的缺位，反正父母都不大合格，照顧他長大的陛下、僕人、機器人，都比他們來的親切。
莊染清晰感受到帝國太子俾睨天下的姿態，她說：「確實。」
曾經看過類似結局的古代小說，男女主瀟灑不羈退隱江湖，將皇位大權交給女配母子，若有一日，被感化的女配母子反殺，男女主和他們的後代真能全身而退？
拳頭硬的是老大。
莊染幽幽發問：「殿下有心上人嗎？」
如果能順利活到兩人婚事進行下一步，她有必要考慮，若是變成被放棄的那一方，應該如何自保。
秦燕珩空著的另一隻手也摘一朵冰凌花簪在她另一邊耳朵，他笑意暢然，話似是不經考慮脫口而出：「我不會為了心上人放棄帝位，染染不必擔憂我們會流落在外。」
他生來就是為了掌控帝國，苦心經營多年，絕不會放棄，而他是帝國太子，太子妃也已送至身邊，為什麼要走？
莊染心道，你確實沒有流落在外，而是在皇宮戰鬥到最後一刻，死的轟轟烈烈。
但所有的心思最終化為一句話：「那，我相信殿下。」
相信當然是最好的。
秦燕珩不再固執於這一話題，而是在考慮給她頭髮多簪幾朵冰凌花的可能，但還沒動手，就被莊染抓住。
「殿下，放過花也放過我的頭髮吧。」
「這裡的冰凌花有奇效，可以讓你做個好夢。」
太子殿下所言非虛，莊染抱著一捧冰凌花回房間，周圍徐徐散落的皆是舒緩溫柔的精神力，整個人仿佛泡在溫泉里，酣然入睡。
可惜睡的太舒服做了個噩夢。
莊染夢到原文裡太子殿下身亡那一幕，明明只是看了文字，但看見到真正的太子殿下長什麼模樣，想像力就能在眼前把那些文字具象化。
支持寵愛他的陛下被指昏君，身陷囹圄沉疴舊疾復發，自身難保，而身邊人一個接一個的背叛他，就連前不久去世的太子妃也是徐文韜的擁躉之一。
秦燕珩站在高高的古式建築上，精神力暴漲充斥全身脈絡，摧天滅地的欲望只差一個臨界點就可以噴薄而出，但他依然瞧不起對面奪走他全部的男人。
「你和父親相似，沒有責任心，他只求眼前，你則貪得無厭，這江山不是你的。」
從十六歲開始，整整一紀，他為帝國而生，可精心治理的帝國卻被人偷走了。
秦燕珩死的坦蕩，與徐文韜打鬥到最後一刻，屍體落地的剎那，莊染甚至能看到他素來矜傲的臉龐無怒無喜，平平淡淡。
忠僕搶走了他的屍體，用心安葬，後來，徐文韜大度的給他的衣冠冢封了王位。
莊染猛地睜開眼，額頭有層薄汗。
智腦曉夢盡責提醒：「是否改變恆溫模式？」
恆溫器可以感知主人體溫，以及室外環境調節溫度，莊染身體不好，依賴恆溫條件，關掉了智能調溫，她掀開被子下床，很人工的打開窗。
溫度瞬間降下來。
「有時候也不要太依賴科技。」
曉夢學著莊敏瑜的口吻：「你小學三年級這麼做的後果是高燒不退。」
莊染聳聳肩，她精神力提升了一個等級，沒那麼容易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