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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有粥和包子,但段思容只敢喝清甜的八寶粥,收拾好儀容準備去衛生隊打針。
開門的時候,對門家剛好有人在,是位上年紀的阿姨,隨口道:「你們家早上怎麼了,一直敲門,整棟樓都快聽見了。」
「不好意思,阿姨,我睡覺沒聽見。」
阿姨搖搖頭也沒再說什麼。
段思容撓撓頭,門上的鑰匙袁霄承一把都沒拿,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個狀況
到了衛生隊,量體溫掛吊針,一連串熟悉的流程讓段思容分外安心,衛生隊的姐姐格外好,還拿給她一本雜誌解悶,她看的入神,絲毫沒注意到有個眼熟的學員悄悄探頭看了她一眼,打完針又快速跑了。
第38章
段思容打完第一個吊瓶,拜託衛生員姐姐陪她去一次衛生間,回來還是有些冷,姐姐又把軍大衣借給了她。
冬天打吊瓶的感覺不是很舒服,源源不斷生理鹽水進入體內,分走的都是熱量,尤其她早上吃的不多,這會兒腦袋沒那麼昏沉,肚子卻餓了起來,但這次可不敢麻煩衛生員,縮在椅子上等著這瓶鹽水打完。
直到眼前多了一道匆忙的高大身影。
「小袁哥?」
袁霄承蹲下來,蹙眉問:「早上怎麼不告訴我?」
她手背上扎著輸液針,白皙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比往日更加明顯,太過纖弱。
段思容摸摸鼻子:「你怎麼知道的?」
這太尷尬了。
袁霄承嗓子有點低啞:「剛才楊敢來衛生隊打退燒針,又碰見了我。」
段思容咳了一聲,鼻音很重:「你早上不是有工作,我不想耽誤你,本來打算晚上碰面再說的。」
本來就起床晚了害人在門外等著,再上班遲到,那更不妥當了,何況這些事從前都做過,自己再來打針也沒什麼,雖然還是自己一個人,但沒有了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她自我感覺良好。
袁霄承皺眉:「燒的嚴重嗎?」
他抬手碰了碰她額頭,結果是一團熱,而段思容下意識的躲開他的手。
「你手好涼。」
修長雙手被凍的通紅,段思容仔細一看才知道他穿的是單薄外套,漏掉了裡面的棉衣,比早上顯得空落落。
「對不起,我沒注意。」
段思容麻溜兒交代情況:「受涼發燒,我昨天沒注意,過幾天就能好,不嚴重的。」
袁霄承起身找衛生員問了情況,又抓了藥,整整兩個紙包的量,看的段思容喉嚨犯苦,她本來抱有僥倖心理,如果打完針就退燒那就不用吃藥了。
「小袁哥,你上午沒工作啊?」
「剛開完會,十一點還有個會。」
段思容眨眨眼,就差直接說你怎麼還不去忙,但他想必有自己的安排,於是靜靜等著。
袁霄承將藥包整理好放到她手邊,又敲開衛生隊隊長的辦公室拿過來一個熱水袋,看看時間:「打完針衛生員會送你回去,開完會我會先去打飯,鑰匙給我。」
「好,小袁哥你不冷嗎?」
「棉衣落在辦公室了。」
段思容揮揮手:「那拜拜?」
袁霄承抬了抬手,意識到這不是私人場合,又收回手,略微整理儀容,沖她微微示意,大步往外走。
冬天的上午依然寒冷,冷意透過單薄外衣侵襲他整個人,知道段思容生病時,他從辦公室趕過來,匆忙間忘記套上棉衣。
他明白段思容在想什麼,從他們來到軍校,所有事都是夢裡沒有的,她的懂事乖巧不是裝出來的,而在他看到她孤獨坐在椅子上掛吊針的剎那,湧出擁她入懷的衝動也不是假的。
為什麼?為什麼思容會發生那些事?
上午的太陽趕走了早晨的陰天。
段思容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難道她疑似林妹妹體質?
不過,袁霄承交代過後,衛生員姐姐對段思容更好了,體貼的送她到家裡,段思容塞給她一把最喜歡的奶糖和巧克力,送人走後窩在床上不想動彈。
有人照顧確實比一個人撐著舒服。
這場景莫名讓段思容設想,如果他們結婚後袁霄承還是個工作狂,那還能像現在這樣嗎?
段思容還沒有做軍嫂的自覺,但知道老媽還有周圍的軍嫂過什麼生活,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如果袁霄承只做婚前的表面功夫,婚後原形畢露的話,那就不好玩了啊。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段思容已經腦補到婚後獨守空房的場景,過了小半天,她忽然回過神,選擇袁霄承結婚就是想要婚後一人瀟灑,她這腦補是在期待什麼?
看來,只有他們兩個相處的這幾天,讓她產生了錯覺。
段思容莫名有些羞恥,長嘆一聲,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卷著被子貼到牆上,而後再翻回來。
「為什麼會想到這些?」
「我是不是燒出了毛病?」
袁霄承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段思容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地上還掉了兩件衣服,她哼哼唧唧的看起來很不舒服,他頓時有些慌亂,走到床邊拍拍她。
「思容,你怎麼了?」
段思容渾身一僵,恨不得現在卷在被子裡裝死,怎麼進來人她都不知道?
袁霄承不知道她在遲疑什麼,還以為她確實不舒服,拿開她頭頂被子,只看到她閉著眼睛臉頰微紅,睫毛卻輕輕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