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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容面色忐忑的答應,悄悄打量姜天明的神色,很是猶豫不決。
傅振謙摸摸鼻子,小聲嘟囔說:「咱們太背了吧,好不容易來玉州一趟還碰上小瘋子,那小丫頭片子到底怎麼回事,容容,要不說咱們回去吧,要不是我跟過來,你這也太讓人擔心了吧?我偶像也是,根本不會照顧你。」
「……別說了。」
段思容黯然打斷,走到公交站牌要和姜天明分開的時候,鄭重道謝。
「姜師哥,謝謝你,你、注意傷口別發炎,明天我過來看你。」
姜天明笑容如沐春風,目光憐惜的掠過她眉眼:「好,你小心。」
段思容敏銳的捕捉到這情緒,遲疑的看向別處,看起來有些羞澀。
去招待所附近的車先來,他們倆先上,隔著車窗和姜天明揮手道別,走遠了回頭看,姜天明仍舊站在原位。
「咳,這……」
段思容用力眨了眨眼睛,傅振謙迅速閉嘴。
到招待所天色已晚,周邊只有部隊駐地人氣旺,但入夜之後,整個城市都陷入黑暗中,路燈照過的地方時有黑影竄動,有時是野貓野狗,有時只一道映在牆上的影子。
身材瘦小的女孩子四周環顧,還是沒見到期待中的人,蹙緊眉頭低聲詛咒。
「能死哪兒去呢?」
難道真拿著那女人的金銀首飾跑了?
李樂樂警惕的盯著四周,縮在角落裡等待約好的人趕來,腳步聲漸漸臨近時,她露出一抹玩味的期待笑容。
「錢帶來了嗎?」
男人用左手遞過來,打著繃帶的右手垂在身側。
「你得儘快離開這裡。」
李樂樂挑眉:「這個不用你說,我自己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這計策真能謀奪美人心?那,那個女人未免太蠢了吧?」
男人低笑:「有沒有用是我的事,再見。」
李樂樂聳聳肩,也要走,兩人背對背剛邁出一步,各自前方瞬間亮起一盞大燈,刺的人眼睛生疼,他們下意識就是要跑,可惜剛動一動,就被守衛的警察逮住,李樂樂想咬人,但警察反剪雙手,讓她動彈不得,像拎小雞子似的拎了起來。
姜天明只看到一人從亮如白晝的燈光中走來,他眯著眼睛還未打量清楚,重重的鐵拳朝臉上揮來,一下把他掀翻在地,手上和胳膊都有傷口崩裂的痛感。
下一拳打在另一邊臉,鐵鏽味在口中蔓延,牙齒似乎有些鬆動。
袁霄承收回手站起身,抬腳狠踢蜷縮在地上、宛如死狗的姜天明,目光冷厲。
他嘲弄地問:「你是不是認為自己算無遺策,可有算到今天?」
姜天明緩緩睜開眼,躺在地上看到不遠處走來一人,穿著簡單的高跟鞋,小腿修長,笑容譏諷,根本沒有下午的感動嬌羞。
「姜師哥,你真讓人意外。」
袁霄承又踹一腳。
姜天明輕哼,吐出一口血唾沫。
袁霄承收手,示意警察將人抓起來,微涼的手銬銬上,姜天明被警察扶著勉強站直,對上他們二人玩味的笑容,以及不遠處傅振謙看好戲的目光,一切瞭然於胸。
不過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你們早就知道,那你怎麼還會讓人綁?」
段思容攤手:「作息做全套啊,不然比不過姜師哥的演技,豈不是很羞愧?」
一旁被抓住的李樂樂還沒反應過來,但看到一對中年男女從警車裡拉出來,頓時臉色驚變。
「你們什麼時候被抓的?」
中年男女下意識看段思容,段思容歪頭對李樂樂笑,特別嬌俏。
李樂樂咬牙切齒的看向女人。
女人小聲說:「下午。」
「你們、你們廢物!」
警察卻挺高興,將三人押到警車裡,段思容還笑眯眯對憤憤不平的李樂樂揮了揮手,看她嘴巴一張一合罵著什麼,無聲回應四個字。
『一律反彈。』
李樂樂更氣,可手銬銬著,剛一掙扎,胳膊疼的像要斷掉,只能老老實實。
「思容,我以為你會……」
段思容好笑的反問:「善心大發?姜師哥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嗎?」
段思容不會因為攤主說李樂樂無父無母,便對李樂樂的處境產生同情,也不會自不量力以身犯險,她大可以回到博物館找工作人員求助或者報警。
如果傅振謙遇到了壞人,他一壯小伙子都反抗不了,她怎麼能是對手?
姜天明自詡算得准一切,可不知道段思容心硬如此。
「傅振謙不是你哥哥嗎?」
傅振謙遠遠回答了一句:「你不會以為真的對那小丫頭心軟,特意出去看她吧?」
姜天明徹底明白過來,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場戲。
李樂樂聽到這話,惱怒地看向傅振謙,傅振謙賤兮兮的做個鬼臉,天下間的孤兒很多,可段思容只有一個,他怎麼會把來歷不明的小丫頭幻想成段思容無依無靠的下場呢?
一身狼狽的姜天明反而有種麻木的淡定,不再多問一句,轉而要求警察將他帶走,段思容也不是很意外,這種人恃才傲物,可能還沒從打擊中緩過神來。
袁霄承拉著她上車,傅振謙也跟著爬上來,縮在后座當自己不存在,一路回到招待所,再麻溜兒下去,打著哈欠說要去睡覺。
留下倆人坐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