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這又有什麼可解釋的……
霍君祁上半身都是血,看上去十分嚴重,其實也只是看上去嚴重罷了,畢竟不是普通人,這傷對S級的身體素質來說並無大事,主要還是精神力不足的後遺症更讓他難受。
虞深很擔心,趕忙伸手想扶起霍君祁:「你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
霍君祁虛弱地捂著胸口,見虞深要扶他,正想抬手,忽然想起手上還有一本書,眼眸一凜,然後打開了虞深的手。
清脆的拍擊聲讓在場四個人都愣住了。
虞深驚訝地看向霍君祁,霍君祁艱難喘息,緩過來後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虞深的臉,眼裡充滿著排斥,探索,還有質問。
他聽見自己刻薄的聲音響起:「虞深,浴缸里養魚是不是你?逆反是不是你寫的?」
虞深瞳孔深縮,整個人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霍君祁知道了?
第64章 風雨到來一 三人對峙修羅場
果然墨菲定律說的是真的, 你越害怕什麼事情,那個事情就越容易出現。
虞深猝不及防地被揭掉馬甲,他震驚之外, 竟有種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感覺。
只能說他早就預料好這一天了吧。
霍君祁本就不想懷疑虞深,但看見虞深此刻的反應,以及對方未曾否認。這下子他確定了。
果然是虞深!
「好啊虞深,好啊,果然是你!」
霍君祁恨不得立馬殺了對方。
晏遲光見霍君祁莫名其妙, 心下不悅,他伸過手將虞深拉到身後,居高臨下地看向霍君祁:「你發什麼瘋?如果沒有虞深你早就死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恩人?」
虞深臉蒼白了一瞬,他毫無血色的嘴唇略微蠕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霍君祁聽到恩人兩個字,怔了下, 然後瘋了一樣地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什麼巨大的笑話一樣,笑得歇斯底里, 眼淚都笑了出來。
「恩人?」霍君祁忽然收住笑聲, 墓地雙眼通紅地瞪向晏遲光身後的虞深, 他又略微同情地掃視眼前兩位還在蒙在鼓裡的蠢貨,又笑起來, 臉上的笑癲狂而扭曲,他贊同道:「確實是我的『恩人』啊,我能擁有那樣精彩的一生,都拜他所賜啊。」
恩人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咬出來的。
虞深垂著眼帘,眼裡已蒙上一層水霧, 就這樣聽著霍君祁的嘲諷不做解釋。
是啊,又有什麼可解釋的。
任誰知道了自己的世界是一本小說,自己的人生是好是壞都是由那作者一手決定的,能不憤怒嗎。
所以遇到了此刻的情況,他早在心裡有所預感。
晏遲光和薛濯自然也聽出了霍君祁語氣里的嘲諷和癲狂,他們猜到霍君祁可能是知道了什麼,可能是他們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應該與虞深有關。
薛濯眼神凌厲地看向霍君祁,魔尊大人的威壓盡數逼向地上坐著的那略顯狼狽之人,他冷冷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雖是問卻更像是陳述的語氣。
隨即他又命令道:「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他說出這句話時斜過眼打量了一眼虞深,見對方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聽到他說的話時,對方的肩輕顫了下。
果然啊,真相確實與虞深有關。
他早就猜到了,所以薛濯覺得無論他聽到什麼都不會失態,也不會去埋怨虞深。
他轉過身對虞深說:「我早就猜到我們來這裡應該與你有關,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但我不會怪你,放心,我只想知道真相,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的。」
一滴水珠悄無聲息落在地板上,無聲地破碎,轉眼消逝。
霍君祁一直處於低位,所以能將虞深面上的表情一覽而盡,當看到對方眼裡一顆淚水順著低垂的長睫劃下時,霍君祁愣住了。
明明該冷笑著繼續嘲諷,可他卻好像感受到對方心裡巨大的難過。
他該明白,虞深雖然是作者,是他人生的創作者,但對方創造出他的人生只是為了豐滿故事,並非故意去傷害他。
可誰能控制得了自己不去痛恨呢!
憑什麼就偏偏是他!
薛濯和晏遲光都是敏銳的人,他們也發現了那滴落在地上破碎的淚珠。
薛濯抿著唇注視著虞深,他思索了片刻,對虞深鄭重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以我的心魔起誓,不管真相如何,在場任何人傷你,我都會護你周全。」
虞深依然垂著頭,他死死壓著眼裡的酸澀,不想在這三個人面前哭泣,他不想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一樣,祈求以示弱來換取同情。
他是個成年人了,無論得到什麼下場他都承擔得起。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悲傷極了,看著霍君祁憎恨嘲諷的目光,什麼也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晏遲光忽然往前邁了一步,與虞深保持了一點距離。
卻將整個後背交給了對方。
他的前方冷氣凝結,家裡魚缸里的水,洗碗池裡的水,空氣中的水汽,或許還有剛剛落在地上那已經蒸發的水滴,全部凝結成冰,化為無數道長矛。
鋒利的矛頭全部對準了身前兩人。
霍君祁與薛濯。
敵意一觸即發。
薛濯眯起眼,丹田裡的靈力開始調轉,他身前的空氣似乎扭曲起來,若是晏遲光有一點動靜,他便能立刻作出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