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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見到晏遲光冷是冷了點,但遠遠不及薛濯一個目光就讓人覺得滲人。
鳳釗是唯一知道晏遲光他們的人,他晚上偶爾會夢見一個人,那個人說他是沈從墨的師兄,也告訴了他虞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也算了解虞深為什麼能寫下那三本書。
得知虞深上輩子經歷了那麼多苦,他越發覺得自己要對虞深好點。
虞深問:「你來幹嘛?」
鳳釗說:「還不是你那個師兄說想見見你。」
虞深眸子亮了亮,他說:「那趕緊的。」
鳳釗感到心寒了。
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看這沒良心的,結果還沒敘兩下舊,就著急讓他走好見別人。
不過話說回來,在得知自己身體裡居然藏著一個修仙大能時,鳳釗第一反應是興奮,倒也沒怕被奪舍什麼,就覺得特別有趣。
也幸好那大能告訴他自己是殘魂,只是藉助他身體蘊養魂魄,假以時日,便會自動離開。
鳳釗又得知這人是虞深的師兄,所以更不慌了,甚至還對對方挺友善的。
在凌子墨給他算了一卦什麼時候有對象後,鳳釗更是對凌子墨瞻前馬後,說一不二了。
反正兄弟的兄弟也是自家兄弟,占一下身體而已,小事。
凌子墨占了鳳釗的身體後,原本顯得有些輕佻的貴公子此刻一身仙氣,清冷如仙。
虞深挑了挑眉,心嘆明明同一張臉怎麼一下子就感覺到不一樣了。
他笑道:「師兄。」
看這虞深臉上的笑容,凌子墨怔了怔,然後心中不有寬慰,他道:「師弟,好久不見。」
自從上次凌子墨用著鳳釗的身體幫助薛濯他們融合殘魂,便一直在蘊養魂魄中,虞深也是得知師兄暫時不能出來,所以一直在等。
這還是師兄弟兩自魂鍾開啟後第一次相見。
虞深眼角已有些濕潤,但他知道師兄希望再次相見時是笑著的,所以他一直在忍著落淚的衝動。
凌子墨曾經作為魂鍾在虞深的身體裡,後來來到這世界後,他有了些許意識,便將自己的殘魂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也就是鳳釗。
只是因為,他想在兩人再次相見時,能再次擁抱這人一次。
世事變遷,師兄弟兩人都容貌改變,物非而人是,他們再次擁抱時,時間又好像回到初見時。
凌鶴對沈瑄說:「瑄有祭天之意,不太好,師弟,我為你起個字吧,從墨可以嗎,家族慣用字輩,我們師兄弟就用墨字,從此親如手足。」
虞深抱住對方,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下。
「師兄,謝謝你……」
師兄為他做了太多事了,他也欠了師兄太多了。
不過幸好,今後他還有機會再回報師兄。
薛濯就站在一邊,他皺著眉頭盯著兩人相擁,過了會見他們還不分開,終於忍不住過去講虞深拉到自己懷裡。
他對凌子墨道:「師叔,敘舊也敘完了,沒有別的事您還是多回去蘊養蘊養魂魄。」
他占有欲極強地攬住虞深的腰,墨色的眸子沉沉地盯著凌子墨,頗有種野狼護食的勢頭。
凌子墨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生氣。
虞深無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故作嚴厲道:「對你師叔尊重點。」
薛濯垂下頭,悶聲說:「我挺尊重了,我這不是關心他老人家嘛。」
虞深氣笑,他對凌子墨歉疚道:「師兄你別在意。」
他知道薛濯是吃醋了,但師兄對他來說也重要萬分,而且現在魂魄虛弱,好不容易才能見自己一次,薛濯這醋吃得真是莫名其妙!
凌子墨道:「我確實不能久待了,不過,我這次來找你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虞深問什麼事。
凌子墨的神色很是嚴肅,他的眼裡還有一絲猶豫。
他在猶豫該不該將那件事說出來。
虞深見師兄神色嚴肅,他明白事情絕不簡單,他正了正神色,問道:「師兄,你儘管說。」
一邊的薛濯見到這個樣子的虞深,他的眼前浮現出師尊以前的模樣,高高在上的清冷仙人,他一慌,趕忙抓住對方的胳膊。
虞深回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薛濯這才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師尊已經是他的愛人了。
他搖了搖頭,沉默地將虞深的手緊緊抓住。
凌子墨目光輕落在他們牽住的手上,很快垂下眸,道:「上次薛穆回去,我給他算了一卦……」他頓了下,「是大凶。」
「薛穆收養的女兒,是玉骨碟族。」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稱,虞深和薛濯的神色瞬間嚴肅起來。
玉骨碟族……
僅僅背負上這個族群的稱謂,便要生生世世遭受輪迴八苦的詛咒。
薛濯以及精神空間內的晏遲光、霍君祁心中都升起濃烈的恨意,天道不僅殘忍對待他們,之後還讓沈從墨深陷無法改變命運的輪迴當中,那種反覆經歷絕望的痛苦,若非沈從墨心性強大,又有凌子墨的幫助,不然他們依舊是天道隨意擺弄的棋子。
虞深忽然想清楚之前覺得薛穆哪裡不對勁了。
這個世界的位置只有看到玉骨碟族的印記才能得知。
而薛穆能來到這個世界,不正意味著他身邊有人也是玉骨碟族。
怪不得他讓薛穆留下來,薛穆要回去,最大的可能是,天道以薛穆女兒要挾薛穆,將他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