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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分擔憂,他本就是行動力很強的那種人,所以在離開賽場後就立刻給張珏打了電話,然後提著一把香蕉、一台筆記本電腦跑到酒店敲張珏的房門,準備好好關心一番友人。
張珏打開房間門時還渾身濕氣,他穿著一件自帶的深藍色浴袍,頭上罩著毛巾,眼睛也潤潤的。
他驚愕的叫道:「伊柳沙,你怎麼想到來看我的?」
這人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又似乎是沒有事了,伊利亞壓下擔憂,提起香蕉和手機。
「找你聯機打遊戲。」
張珏嘴角一抽:「我不打遊戲。」
伊利亞果斷道:「沒關係,我教你,你有帶電腦嗎?」
張珏定定的看了他一陣,轉身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台外星人。
他莫名其妙的和這頭熊玩了差不多四小時的《求生之路》,最後扛不住困意嚷著要睡覺,伊利亞才終於離開。
從張珏只用了半小時就成功get到了點,接著一路帶飛整支隊伍,甚至把《求生之路》玩成《殺生之路》來看,伊利亞確認這位友人的狀態絕對好得不能再好了。
唯一讓他不解的也就只有「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人滑冰是頂級,連打遊戲的意識都那麼好」這個問題而已,但這不重要,如果不是張珏人在中國,不方便跨國和他打遊戲的時候,伊利亞十分希望以後打任何遊戲都讓張珏帶著。
經常在遊戲裡撲街、拖隊友後腿的菜鳥總是格外喜歡那種脾氣好、願意帶拖油瓶的大神的。
他腳步輕快的離開酒店,自己開車回公寓,卻不知道在他睡著後,有記者將自己在比賽場館後台拍到的一張照片放到了自己的小號上。
照片裡的張珏坐在一條長椅上,神色倦怠,氣場陰鬱沉寂。
照片上方是一句猜測——「小鱷魚在短節目結束後,在角落裡坐了半個小時,才看起來精神了一點,起身和教練離開,說實話,《可愛的骨頭》是一個藝術性極高的節目,但他似乎難以從表演的情緒中抽離。」
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記者在懷疑張珏,莫不是滑致郁系節目將自己滑到抑鬱了。
其實那天看到張珏坐角落裡發呆的人不少,也不是沒有人心生擔憂,但張珏作為目前花滑top選手的身份太給人距離感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敢走到他面前。
而且他的教練一直跟在他身邊,大家既不敢上前去關心他,也覺得這事輪不著自己。
大衛作為張珏的朋友到是有上前關心的資格,但他在練新跳躍的時候使得膝蓋韌帶拉傷,現在自顧不暇,雖然拿了短節目第二,但比賽結束後的表情也沒比張珏陽光到哪裡去。
蔣一鴻也看到了此類言論,但師兄的表情在第二天就變回來了,他甚至有心情指導師弟如何享用果仁的黑麥列巴。
他說:「如果在兩片列巴之間夾牛蒡絲、西紅柿片、煎蛋和牛肉的話會很美味。」
沈流笑呵呵的問:「這是瓦西里教你的,還是伊利亞教的?」
張珏:「都不是,是謝爾蓋教的。」
謝爾蓋?
沈流和蔣一鴻面露驚訝,就連坐一邊的楊志遠和蔣一鴻媽媽都愣住了,謝爾蓋不是才退役的那個俄國的花滑界嘴炮王子嗎?張珏怎麼看起來和謝爾蓋的關係都搞得很好的樣子?
說起這件事,張珏解釋道:「我之前不是代言了一個寵物用品和罐頭嗎?然後在謝爾蓋帶著貓到中國商演的時候,我就送了一箱貓罐頭給他。」
和謝爾蓋的相處秘訣就是想要搞定這個人,就先搞定他的貓。
沈流、蔣一鴻、楊志遠、蔣一鴻媽媽一起陷入了沉默。
連謝爾蓋都搞得定,不愧是你!
不管外界如何猜測張珏的心理問題,他自己還挺從容的,趁著自由滑沒有開始,他在今年的自由滑編舞達莉婭的引薦下,和她爸爸,也就是《紀念安魂曲》昔年的演繹者之一索林科夫先生。
見面前張珏還偷偷問達莉婭:「你媽媽不來嗎?我只請你爸爸吃飯討教演繹《紀念安魂曲》的心得是不是不太好啊?」
達莉婭十分淡定:「哦,他們最近又要第六次復婚了,我媽在挑婚紗,沒空管其他事,你問我爸就可以了。」
張珏大汗。
索林科夫先生年輕時是著名的美男子,長得和如今正熱的好萊塢男星塞巴斯蒂安.斯坦頗為神似,還有一雙神級大長腿,遺憾的是俄羅斯美男有個共同特徵,就是扛不住歲月摧折,不少人的髮際線在30歲以後就沒救了。
好在人老了,氣質還在,索林科夫先生氣質文雅,談吐有度,給了張珏不少管用的建議,也讓張珏暗暗鬆了口氣。
太好了,見面之前他還以為這位有多難纏呢……畢竟根據傳言,這位當年有過開車把追求女伴的某位富二代撞飛的兇殘事跡,張珏原本都做好對方比謝爾蓋更難纏的準備了。
而他給予張珏最重要的幫助,就是將創作《紀念安魂曲》時的想法以及預設告訴了張珏。
「在95年的時候,我和奧科薩娜共同的友人,雙人滑的格林因為心臟病去世了,《紀念安魂曲》是為了紀念他創作的,帶著對亡者的追憶與祝福,有人說那個節目看起來就像從絕望中逃出生天。」
「但是最初,我和奧科薩娜曾以為,我們能將這個節目,演繹得更加神聖、莊重,富有神性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