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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由滑比賽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在孫千的安排下,張珏、米圓圓、黃鶯/關臨、梅春果/花泰獅到了一個一間布置的簡潔明亮的房間裡。
總共有兩排位置,後排的是高腳凳,前排則是一條長沙發。
沈流和弗蘭斯拿著話筒,對他們進行氛圍輕鬆愉快、帶點娛樂性質的問答。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被拉到這個採訪的是花滑四項的一哥一姐,尤其是張珏,哪怕退隱半年,上頭依然默認他才是兔村男單的頭號種子,而這場訪談之後會被放到兔村滑聯的官網圍脖上,為索契進行預熱。
在採訪開始前,小朋友都看了看主持人的台本,沈流和他們說:「讓你們瞧瞧我們會問什麼問題,心裡做個準備,如果有什麼問題不想回答的話,提前和我們說。」
其餘小朋友們都很羞澀的搖頭說沒有問題,張珏拿過台本翻了翻。
「我不想回答有關傷病時期在哪裡養傷的問題,也不想說我的學習排名,更不想提我的家人。」
沈流挑眉:「有關隱私的問題通通不答?那就只剩下創作新節目的心路歷程了,那你在過發育關時訓練的那個商場裡的冰場可以提嗎?」
張珏:「我去問問鹿教練,你等會兒,我打電話問,很快的。」
不能說張珏事兒逼,而是他僅僅是運動員,身上的義務僅有比好賽、做好人兩項,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年少成名與出色的外貌能給一個人帶來很多東西,也會讓很多人想從他身上分利,張珏從13歲到現在,也不是沒接到過賺更多錢的橄欖枝,但出于謹慎的考量,除了作為主教練的舅舅,張珏很少和別人談自己家人的事,真正發生活動態的社交帳號只有需要翻牆才看得到的推特和INS,而且還是保密真實身份的小號,國內的圍脖號很少有動靜。
張珏到底不是孤家寡人,他骨子裡是個成年男人,所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他會優先考慮這件事是否會對自己的家庭造成影響,而他周圍的人願不願意出現在媒體面前,也不是張珏能決定的,他得去問他們。
張一哥起身去打電話去了,其餘人面面相覷,過了一陣,黃鶯怯怯的問:「我可以打電話問問我叔叔有關他開的冰場能不能提的事嗎?」
沈流點頭:「去吧。」
小孩們陸陸續續的去問大人話,孫千笑呵呵的和江潮升感嘆:「張珏還是比較周全的。」
一哥一姐們是一個項目的旗幟,不光要成績好看,為人也需謹慎、正派,樹立良好的公眾形象,像亂搞男女關係搞出緋聞、成名後與教練團隊鬧翻、賽場上有不禮貌行為這種事情是堅決不能有的。
張珏這小子責任心、道德感都非常強,性格堅毅要強卻不失豁達,關鍵時刻扛得住事,從不掉鏈子,還能和其他國家的運動員建立友好關係,讓國外的冰迷們也對兔村花滑有了「這個國家的運動員技術正、為人也好」的印象。
光從心性方面來看,國內也沒有比張珏更適合做一哥位置的男單了。
江潮升贊同:「是啊,雖然他有時候說話比較直,但基本不用擔心他犯原則錯誤。」
張一哥直起來真是非同一般的直,13歲當著鏡頭表示「受害者有罪論是錯誤的」,然後力挺尹美晶和劉夢成這事就讓他出圈了一回,然後全世界都知道這個青年組小朋友說話很直了。
近兩年吧,張珏還吐槽過某對手的3lz和3F都是平刃,一刃兩用讓他分不清,後來又說另一個對手的33連跳的第二跳周數不足,頂多算3+2。
這小子之所以一直沒被打死,主要是因為他那時候看起來太萌了,又有年紀小來做護盾,但不少技術不乾淨的人其實都不敢在張珏面前舞,怕被這小子噴。
剛才還慶幸一哥為人處世成熟的孫千和江潮升一起嘆氣。
「早知道他英語說順溜以後是這麼個畫風,還不如別讓沈流給他補課呢。」
等重新坐好時已經是15分鐘後了。
張珏依然是訪談中最落落大方的那個,他雖然沒一直保持禮節性的微笑,但看主持人的神情非常認真,說話前先思考幾秒,再用自然輕鬆的口吻回答問題。
這人主動吐槽自己:「其實在14歲以前,我不是很喜歡《巴黎的火焰》,應該說,自從我能跳《巴黎的火焰》男變奏後,老師就總是讓我跳,跳多了就會煩。」
沈流:「為什麼老師喜歡讓你跳這個節目呢?」
張珏聳肩:「因為我跳這個跳的最好,後來想想,可能是因為我的性格特質就和這個節目最合得來,然後到今年,經歷過三個月不能跳舞滑冰的日子,我想了不少事,最後發現,其實我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到完美過。」
「我以前只是仗著本身的天賦,把《巴黎的火焰》跳到合格線的水準,可我並沒有深入挖掘舞蹈背後的故事,也沒有投入足夠的情感,我沒有成功詮釋過屬於我自己的《巴黎的火焰》,甚至連全錦賽這次的發揮也不能讓我和編舞老師滿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坐旁邊的其餘小朋友都露出一種「你都滑那麼好了居然還不滿意?」的表情。
他用一種堅定地語氣說道:「能夠重回賽場,我很高興,也很感激上天讓我贏了傷病和發育關,重新這個回到冰上,之後我會保持永不滿足的心態,不斷尋求進步,將更加好的節目呈現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