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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張珏世青賽奪冠的時候,電視就把他的短節目和自由滑一起播了,因為分站賽不會直接播到電視上,想要看比賽只能從網上找,但2011年的網絡也就那樣,想要第一時間就看到上傳的比賽視頻無疑是做夢,陳思佳原本還指著電視台把張珏的節目一起播了呢。
張珏靦腆一笑:「因為我的自由滑崩了啊,這次能贏,主要是對手太菜,摔得比我狠而已。」
他在自由滑里上了兩個四周跳,一個是4S的單跳,還有一個4S 2T,結果毫不意外的浪翻車了,要不是後來兩個3A補上了不少分數,他可能只能拿銀牌呢。
在kiss&cry的時候,宋教練、沈教練、張教練全都黑著臉,一人往張珏後腦勺上呼了一下,看完分就把小孩提一邊罵去了。
拿了冠軍還挨罵,張珏也算是獨一份了。
陳思佳也深知張珏浪里個浪的比賽風格,但還是疑惑:「……你是沒挨夠教練的罵還是怎麼地,咋又浪起來了?」
張珏:「因為現在是賽季前半段,遇到的對手都弱,浪一浪不怕的。」
張珏吃完水煮蛋,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飯盒,打開,裡面是滿滿當當的藜麥蝦仁飯、煎牛排、金槍魚、西藍花……
因為運動員需要注意飲食,張珏的午飯都是自帶的,30x20的日產三層大飯盒是寺岡隼人郵寄過來的禮物,草綠色為底,盒蓋上有一桿堆滿粉雪的櫻花枝,中午丟教師辦公室的微波爐里一轉就能吃。
陳思佳:「等等,這個不是你平時吃午飯的飯盒嗎?」
張珏扒拉幾口飯:「沒人規定午飯一定要中午吃啊。」
這人愣是把他的午飯吃了三分之一,才施施然將東西收好,開始背單詞,今天的早自習是英語老師來看,到時肯定要做聽寫,張珏這方面是弱項,不浪都要翻車,只要臨時抱佛腳。
背著背著,眼皮開始一垂一垂的,應東梅才進教室門,正好看見張珏趴桌子上開始睡覺,她嘴角一抽,路過張珏的書桌時,順手將手裡的英語周報卷好敲了小孩腦袋一下。
張珏蹭得坐起,人還沒清醒呢,先仰頭露出一個軟乎乎的賣萌笑容,應東梅差點沒忍住伸手掐他的小臉蛋,最後靠著為人師表的操守硬忍下來。
孩子們都大了,她是個女老師,怎麼能隨便掐14歲的男學生的臉?這樣不行,要培養他們對異性的距離感。
她沒好氣的問:「你小子昨晚做賊去了?要自習了還打瞌睡。」
張珏很不好意思:「機票沒買好,凌晨才到的東北,對不起啊老師。」
他這麼一說,老師更捨不得為難他了,小孩為了趕上學習而連夜坐飛機回國,估計連休息都沒休息好,這是怎樣的精神!最後也是揮揮手放過。
張珏也沒說謊,他確實是凌晨三點才回到H市,哪怕他在飛機上一直睡覺,下了飛機回家繼續睡,但斷斷續續的睡眠和旅途還是讓人打不起精神。
為了有精神應對接下來的學習,恰好早自習和第一節課之間還有30分鐘的休息時間,張珏把外套一脫,扭扭手腕腳腕,就上操場去了。
陳思佳問他:「張珏,你出去幹嘛?外面怪冷的,你不是怕冷嗎?」
張珏回道:「我去隨便跑跑,不然沒精神上課。」
他們的教室窗戶正好對著操場,陳思佳趴在窗台數,數到最後,發現這人跑了15圈才停止,他們學校的操場也是標準的400米一圈,所以張珏隨便一跑就跑了6000米。
運動員的隨便一跑,呵呵。
跑步其實是一件很枯燥無味的事情,有時候一跑就是四五十分鐘,除了機械的重複擺腿擺臂動作,腦子幾乎是空著的,張珏習慣在跑步時戴著耳機聽音樂,隨便一跑結束時,mp3里正好輪到《貝加爾湖畔》。
巧了不是,唱這首歌的人也曾是三中的學生,張珏現在算人家學弟。
還有件更巧的事,那便是他們的期中考便在這周,張珏前一周比賽,後一周便要考試,這也是張珏咬咬牙,沒躺家裡睡覺,反而堅持來學校的原因。
別看他之前考試總是年級前五,但到了三中這種全省知名重點,反而不是最出挑的那一撥,張青燕卻表示過,如果他的成績落下了,張珏的花樣滑冰訓練時間就要削減。
可這都是他最後一個可以保持巔峰狀態的賽季了,張珏刻意花錢做了好看的考斯騰,編了精緻的節目,連表演滑都投入了不少心血。
如果不能在這個賽季傾力一滑,他也會有一種對不起自己這兩年的努力的感覺。
而且自從帶出張珏後,張俊寶作為教練的咖位便直線上漲,目前已經是H省公認的最讓人想把孩子往他那裡送的單人滑教練,如果張珏能在退役前滑得更出色一點,即使將來他離開了,老舅也不怕沒有好生源。
所以一定要好好學習以保證訓練時間,然後在賽場上也要好好發揮才行。
長期保持低體脂會推遲運動員的發育時間,而且他現在吃的無比健康,入口的食物都沒有打激素,於是張珏的發育就來的更晚了。
在上個14歲,張珏雖然還沒開始沖個子,卻已經開始變聲,整整半年說話的聲音都像只鴨子,而現在的他一張嘴依然是清澈的童聲,關節也沒有痛過。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再在成年組橫一年。
張珏呼了口氣,發現吐出來的居然已經是白氣了,淮河以北的寒潮也來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