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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把這兩套不動產全掛到了老舅名下。
張俊寶最開始是不願意接受這筆珍貴的資產的。
老舅一直堅定的認為,本來已經遠離花滑的張珏是因為他的關係才重回賽場(真相),而為了比賽,張珏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頭,每次看到自家孩子滿身的膏藥,他其實都很心疼,但作為張珏的主教練,他又的確因為張珏的存在而聲名鵲起。
平心而論,要是張珏沒在國際賽場上打出那麼響亮的名頭,誰又知道他張俊寶是誰啊?
說到底,他不過就是個在役期間沒啥名氣,世界排名連前二十都沒有的退役老男單而已,偶爾找到個好苗子都守不住,孩子們練好基礎就要飛向其他名教頭的懷抱。
沒有張珏,他能收到察罕不花、徐綽、閔珊、蔣一鴻這樣的良才美玉,成為國內最大單人滑流派張門的當代掌門人嗎?
張珏的存在讓他作為教練的職業生涯走向了輝煌,他已經因為這個孩子得到了太多,所以他也不想再從張珏那裡得到什麼,只希望帶著這個孩子開心健康的滑冰。
嗯,雖然可以拍著胸說一聲「我作為教練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但身為舅舅的他,在這個世上最疼愛的孩子的確是張珏,連二德都沒法比。
畢竟作為調皮熊孩子,張珏自小就讓家裡的長輩操了更多心,哪怕是因為沉沒成本原理呢,張珏在他心裡的位置也夠重的了,何況他們還是一起在賽場上作戰的戰友。
但張珏多懂老舅的性子啊,他撒嬌耍賴、好話連篇、連哄帶騙,美其名曰以後還想再買不止一套房,而北京有限購條款,所以想找老舅幫忙。
張俊寶被哄得暈乎乎的,最開始還能堅持一下。
「不對啊,這個忙你讓你爸媽幫不是更好嗎?」
張珏張嘴就是七分假三分真的忽悠言語:「在北京購房是要資格的啊,要麼有戶口,要麼連續五年在這邊繳納社保或者個稅,他們又不滿足這個。」
到是老舅,以前是國家隊隊員,現在又是國家隊教練,張珏找孫千一打聽,發現他還真有購房資格。
於是張俊寶被忽悠瘸了。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做教練做的挺好,而且他親爹媽就他一個兒子,老家的那套院子、宅基地、幾百畝果園遲早是要交給他繼承的,所以他是個不缺房不缺地還不缺事業的男人,怎麼也不會坑自己外甥。
而如此可靠的自己就是最應該幫外甥的人,不然外甥可能就要找別人幫忙了,那別人哪有老舅值得信賴啊?
反正這套房子的實質主人還是張珏,張俊寶自認就是個工具人。
之後工具人老舅又被外甥委託了「請舅舅和沈教練一起住這套房子裡,讓房子多點人氣,別荒了」,以及「請老舅幫我管理那套商鋪,我平時訓練學習太忙,實在沒空去處理出租房屋和收租的事」。
就連張青燕女士知道這件事後都沒二話,只悄悄和張珏嘀咕:「你舅舅年紀也大了,今年參加過五次相親,每次都說對人家姑娘不來電,一心撲在事業上。」
「萬一他將來打一輩子光棍,你就要多孝敬他一下,他把你當兒子看呢。」
這是真話,張俊寶的父母逢年過節就催他找對象,結果老舅總是找不到心儀的妹子,偏偏今年體檢的時候他可能是熬夜熬多了,肝有點慢性炎症,為了防止病情發展到肝硬化的程度,天天被全家人盯著吃藥和調作息。
而在查出這點問題後,老舅就默默立了遺囑,言明以後萬一有個啥,他的個人財產留給父母,萬一父母比他還走的早,那就給張珏。
這可不就是親兒子待遇麼。
以上,就是張珏的心頭寶老舅住在了奧林匹克公園附近,而他自己卻住在位於海淀公主墳的那套兩室一廳里的真相。
當然了,張珏自己發達了,也沒忘記親爸媽和弟弟,只是張女士和許岩爸爸都不肯要他一分錢,時不時還要往他這裡貼一點,二德又年紀太小,張女士嚴厲的警告過張珏不許給弟弟太多零花錢。
張家給孩子的基礎零花錢就是一個月三百塊,年級排名進前一百,加一百,進前五十,加兩百,進前三十,加五百。
張珏覺得自己太難了,明明他只是想做個孝子而已,最讓他為難的是張女士和許岩爸爸還都沒老舅那麼好忽悠,所以他唯一能給父母做的事情,就是多打電話回家,多關心父母長輩,還有按時帶他們一起去醫院體檢(老舅家的肝炎就是那時候查出來的)。
鑑於老舅手裡還有其他徒弟,所以開學那天,張珏選擇不要家長陪,自己獨自去學校報到。
出門之前,才值完夜班、睡了不到五小時爬起來的秦雪君被雞蛋與油脂親密觸碰時散發的香氣喚醒。
他走到客廳,就看到張珏在用橄欖油、低熱量的胡椒鹽炒蛋,陽台上的生菜被薅了只剩一把,其餘的都在只有開水的鍋里沉沉浮浮,然後張珏又開了三個牛油果,熱了一塊全麥麵包。
這就是他的早飯,清淡無味。
看到秦雪君過來,張珏撈出生菜,隨口問道:「雪君,醒啦?吃麵不?我下面給你吃啊?」
秦雪君叼著牙刷含糊的回道:「吃啊。」
張珏將一把麵條丟進還在沸騰的開水裡。
「那我給你弄個涼拌麵吧,加黃瓜絲、蒜泥和昨天沒吃完的黑胡椒牛肉可以不?對了,你去換一下紗織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