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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溫禹書不像陸千和,而不是陸千和不像溫禹書。
三個人都有些詫異,接著又聽到虞時茵很正經地小聲嘀咕:「陸千和好看多了。」
溫禹書放在桌上的手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身邊的女生,然而她並沒有看他,甚至他坐過來這麼些時間,她只在最開始看了他一眼。
她真的忘了以前是怎麼纏著他的了?溫禹書描述不出心中這不好受的滋味。
陸千和淡垂著眉眼,嘴角揚起微不可見的弧度。他心間有些癢,見到溫禹書的燥意散去,只留下一股說不出的軟棉,像是有一團棉花糖融化在心裡,微甜。
陸景銘很不甘心地哼聲,他不相信虞時茵會真的維護陸千和,怕是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讓溫禹書生氣吧?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他見過太多了。
為了戳穿她的偽裝,陸景銘故意道:「禹書哥才剛回來,你們不是關係好嗎?換個地方聊聊?」他就不信和溫禹書待的時間久了,虞時茵還能憋的住,怕是又得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粘上去吧。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虞時茵竟然拒絕了。
「不了,下午有事。」她語氣淡淡,帶著不耐:「你們還有什麼要說?沒有的話就讓讓,有人在外面等。」
「少唬我。」陸景銘冷下臉,一副你少不知好歹的模樣,冷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離開虞家後你連朋友都沒有,更別說陸千和一個私生子。所以你告訴我,門口是誰在等你?」
虞時茵臉色更淡,她不接話,置若罔聞地拿出了手機。
雲家管家金富已經在門口等了好幾分鐘了,虞時茵明明發消息說好了,然而等了又等都沒見她出來。
「這小丫頭,吃個火鍋都這麼慢!」他皺著張老臉對著司機吐槽:「你進去看看,她不會已經走了吧?!」說著,他臉色就驚恐起來。
「不會的,虞小姐不是那種人。」司機趕緊安慰他,生怕這老頭急出什麼好歹:「也許是在結帳?這火鍋店生意火爆,慢一些也是正常。」
正說著,金富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急哼哼地拿出來,只一眼,眼裡就冒了火,沒等司機反應過來,他就推開車門怒氣沖沖地沖了下去,如果條件允許,他可能還在再扛一根棍子。
司機愣愣地看了眼他丟在車上的手機。
手機里儼然是虞時茵發過來的消息。
【時:可能得麻煩您再等等,有人攔著不讓我們走。】
一想到自家小少爺躺在床上生命垂危,偏偏還有人不長眼地當攪屎棍,金富這脾氣能忍得了也就怪了。
火鍋店裡,陸景銘還在和虞時茵對峙。
「怎麼不說了?」陸景銘嘴邊噙著冷笑,「禹書哥以前對你有多照顧你不會忘了吧。」
陸景銘說得大義凜然,要不是虞時茵腦子裡還有原主的記憶,她差點要以為溫禹書真的很照顧自己了。
陸千和見陸景銘一直咄咄逼人,眼神也泛了冷,正欲發作,坐在對面的虞時茵輕輕踢了他的輪椅。
詫然抬頭間,只見一位身著高定西裝的正板老頭滿臉怒火地沖了進來,在不遠處張望了一眼後直奔著他們這一桌過來。
只一眼,金富就看出是誰在找茬,耳聽陸景銘又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他猛地衝上前,直接把人往旁邊用力一拽,隨即手一松。
「臥槽!」陸景銘只覺得一股力把自己拖離了板凳,還沒回神,他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圍哄然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湧來,陸景銘陰沉著臉瞪向金富,「死老頭,你找死嗎!」
他嘴罵得比腦子快,等他憤然抬頭,看清金富那張熟悉的臉時,虎軀一震。
「富叔?」他變了臉色,忙不迭地爬起來,「您怎麼來了?」他顧不上屁股上的疼痛,冷汗從頭頂一絲一絲地往外冒出來。
「富叔,我不知道是您……」
金富可以說是雲老爺子的心腹,只要有雲老爺子在的地方就有他,圈子裡權高位重的人大多認識這個很有威嚴的管家,陸景銘有幸參加過雲家的宴會,自然見過金富,只是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小地方碰到他?
想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死老頭,陸景銘想一巴掌打死自己,看向金富的眼神愈發誠惶誠恐。
金富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不怒自威的神情。
「我還不知道,陸家的少爺竟是這副德行。」他沉著聲道:「老爺子約了虞小姐,怎麼,你還要攔著不讓她走?要不要讓老爺子親自出面來請你放人?」
他蒼老的聲音帶著警告,聽得陸景銘又是一抖,慌忙搖頭:「不敢不敢,我只是和她敘個舊,沒有要攔著她…」雲管家居然叫虞時茵虞小姐?!
他哪裡知道虞時茵約的竟然是雲家人,如果知道,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找茬啊!陸家在京市是很說得上話的,但和雲家比起來到底差了些底蘊,如果雲家有心打壓,陸家絕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周圍,客人們興致勃勃地看著一場鬧劇,尤其是看到陸景銘堪比京劇變臉的表演,他們看過去的眼神都嘲諷起來。
金富冷哼一聲,又看了眼虞時茵對面看不出情緒的陸千和,傲然道:「你和你哥,真是沒有可比性。」
陸景銘的臉色刷地一白,這話絕對不能傳到他爸耳朵里,如果陸祖銀知道金富說了這種話,對他的意見必然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