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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珩剛松下去的一口氣頓時又提了回來,看向雲鄴的眼神緊張地像在看一塊易碎的玻璃,連聲音都輕了幾分:「你有沒有辦法把害他的人找出來?你不用擔心報酬的問題,只要你能救他,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不過分我們雲家都給的起。」
想到竟然有人敢用這種陰狠的手段來殘害自己的弟弟,雲珩的眼神一瞬間也陰鬱起來,就像蔣雪兒所說,如果雲家抓住了這個人,這個人別想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了。
虞時茵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準備了許久的平安符出來,伸手把平安符塞到了雲鄴枕頭底下,看到深紫色的氣運從枕頭底下蓬勃湧出,她大功告成般輕鬆地拍了拍手。
注意到雲珩還在看著自己,她才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能看出雲鄴身上的厄運不是他自己的,但是是誰強加給他的我也不知道,我可以提醒你一點,能把厄運存在古董里的,必然是進過雲鄴房間的人,還進過很多次,所以那人也許還是你們比較親近的人。」
親近的人,那不就是自家人?!畢竟雲家人極少待客,雲鄴也沒什麼親近的朋友。
聞言,雲珩面色徹底難看起來,如果是自家人想害雲鄴,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他垂眸沉思間,虞時茵走過去把窗關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要問我嗎?」虞時茵腳步輕快地往門邊走,很大方地道:「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我可以酌情回答。」
雲珩堪堪回神,詫異地看了眼床上的雲鄴,又回頭盯著虞時茵,問:「你已經看過阿鄴的情況了?」
如果他沒記錯,虞時茵進門後只開了個窗,在阿鄴床邊看了他幾秒後往他枕頭底下塞了個平安符,除此之外竟是連他的身體都沒碰過。
哪怕是之前來過的道士,那也是在房間裡擺了陣做了法還給雲鄴貼了好幾張符紙的,像虞時茵這樣進門不過五六分鐘就要走的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虞時茵淡定地點頭,被雲珩壓迫性的視線緊緊盯著也不顯心虛,坦然道:「不出意外的話,他過幾天能醒一下。」
雲珩神色鬆動了些,等虞時茵走出房間,他才猛然回神。
什麼叫醒一下?!
樓下客廳里的人還在焦急等待,老爺子在虞時茵來前吩咐他們不要打擾虞時茵救人,因而他們沒敢跟著上去,只是沒想到虞時茵竟然這麼快就下來了。
不過想到上次虞時茵也只是看了幾眼就看出雲鄴的情況後,幾個人又覺得她這麼快出來實屬正常。
「時茵,阿鄴的情況還好嗎?」樂敏意和蔣雪兒笑著迎上去詢問,神色殷切。
虞時茵點了下頭,環顧客廳沒看到陸千和時,她才問:「陸千和呢?」
「別擔心,老爺子把他帶去藥房了。」樂敏意笑笑,牽住她的手往雲老爺子的醫藥房走:「老爺子醫術很好,這孩子不會有問題的。」
醫藥房裡,陸千和的褲腿高高地挽著,老爺子蒼老的手在他大腿與小腿間來回按摩,手法又快又精準。
聽到敲門聲,他抬頭掃了一眼,隨即冷哼,「這丫頭也真是關心你,你才進來沒多久她就跟進來了。」
陸千和淺淺地笑了聲,低聲重複:「她很善良。」而且很可愛,很溫柔。
雲老爺子:「……」
雲老爺子的藥理房很大,牆上貼著很多人體器官圖,放大的切面的籠統的詳細的,牆邊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放藥材的柜子。
虞時茵只好奇地看了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陸千和的腿上。
陸千和的腿很白,因為常年沒見陽光,膚色泛冷,他的腿還很瘦,大概是因為肌肉萎縮,不過他應該是定期在做按摩,腿只是有些羸弱的清瘦,沒有萎縮成皮包骨。
見虞時茵看過來,雲老爺子也不和她賣關子,率先道:「這小子的腿被人注射了麻痹神經的藥物,這麼多年藥物擴散到了整條腿,好在他有在按摩疏通血液,要不然天王老子也治不了他的腿。」
陸千和眸光淡淡,好像並沒有因為別人害他而生氣,雲老爺子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虞時茵認真地聽著,隨即問:「能醫好嗎?」
「你在看不起誰?」老爺子傲嬌地抬頭瞪了她一眼,傲然道:「那藥物已經深進了骨頭,外面的那些人定然治不好,但是在我手上就是小菜一碟。」
說完,他又迫不及待地問:「阿鄴呢?他什麼時候能醒?」
「過幾天。」虞時茵言簡意賅。
老爺子面上一喜,手上的動作都停了,眼睛蹭亮:「這次醒了以後不會昏睡了吧?」
虞時茵挑眉,不答反問:「陸千和的腿今天治完能站起來嗎?」
「當然不可能。」老爺子皺眉,不滿地瞪著這個心急的小丫頭:「他瘸了這麼多年,治療也得有個循序漸進啊。」
說完,他覺得有些不對勁,鬍子不自然地翹了翹。
果然,旁邊的虞時茵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不緊不慢道:「雲鄴睡了這麼久,不也得循序漸進?」
雲老爺子:「……」居然用他的話來堵他!
他氣鼓鼓地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陸千和的腿上,抬眸間看到少年嘴角還未收回的弧度。
老爺子鬍子一抖,暗暗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擰了陸千和一把。
笑笑笑,笑個屁!這就是你說的心地善良的丫頭,這根本就是個人精!半點虧都吃不得的那種!他板著臉暗暗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