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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時茵視線淡淡地落在他唐裝的上衣口袋裡,只見若有若無的黑氣一點點往外散,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庇護住了似的蓋住了大部分顏色,最後搖曳成一抹淺灰。她眼神一冷,不自覺地用上了命令的語氣:「把你這個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話落,在場的人都是一愣。雲鄴穿的上衣是寬鬆的,再加上裡面還穿了件衣服,但是看他的胸口根本看不出口袋裡有東西。
虞時茵說地斬釘截鐵,根本就是已經確定了有東西在口袋,能被她用這種語氣要求拿出來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的。
雲家人變了臉色,擔心地看著雲鄴,傅家人雖然了解地不多,但從他們的反應里也猜到了什麼。
在場的人中,反應最激烈的大概就是雲珂,他輕搭在沙發邊上的手指猛地攥緊,指尖緊緊地摳著沙發的真皮,顯些摳出來一個洞。
怎麼會,他已經用了隱形咒,怎麼她還是發現了?!
雲珂的慌地不行,他緊緊地盯著虞時茵和雲鄴,不敢放過他們任何一個動作。
雲鄴雖然也有些驚訝,但依然聽話地把口袋裡有東西拿了出來。
「是雲珂給我的一支鋼筆。」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是溫文儒雅的模樣,謙和地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一鍍金鋼筆,筆身上刻著「雅」字,筆蓋最絕,竟是一幅畫,一條威風的龍盤旋在柱身,作望天長吟狀,這顯然是花了大功夫的價格不菲的筆。
虞時茵接過來,毫不掩飾眸底的冷意。
她飛快地把筆身擰開,倒出了裡面烏黑的墨水。
墨水在紙上暈開,很快那團墨漬上方就有一團深黑色的氣霧愈來愈濃,越擴越遠。
虞時茵不動聲色地用集了團氣運暫時壓制了它的擴散。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她眸光冷然地看向雲珂,在看到沙發深深的五指印時,冷笑了一聲,「雲鄴房間裡的那些古董,是你做的手腳吧?」
雲家人齊齊變了臉色,連雲鄴都蹙了下眉。
雲珂心裡亂得不行,因為心虛。虞時茵猜地沒錯,是他在這一年間在古董上動了手腳。
他接觸這個神秘領域已經將近兩年,兩年時間他自學了很多,知道了氣運與厄運,他有一本記載了各種符法的古書,轉運就是從這本書里學的。在得知雲鄴醒了以後他就已經懷疑虞時茵有和他一樣的能力,她竟然知道控制雲鄴昏睡的是厄運!為了進行第二次的計劃,他苦苦鑽研了半個多月,終於畫出了隱運符。他自信地以為有了這個虞時茵再也發現不了雲鄴身上再次出現的厄運,誰知道計劃才剛開始就已經走向了破滅。
她不僅是破了他的計劃,更是直接把他暴露在了雲家人眼皮子底下。
「解釋?我為什麼要在古董上做手腳,你在說什麼?」雲珂強壓下心底的慌亂,故作不解地朝著雲鄴等人的方向看去,疑惑道:「阿鄴房間裡的古董怎麼了?」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虞時茵都想為他這堪比奧斯卡影帝的精湛演技鼓鼓掌。
「阿鄴房間裡的古董被人動了手腳,以至於他昏睡一年。」雲珩神色莫變地看了雲珂一眼,雖然震驚,卻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虞時茵很早就說過,致使雲鄴昏睡的背後黑手是他們親近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嫡親的家人。雲珂和雲鄴關係還算好,在雲鄴昏睡後時常會來家裡看他,而且曾經擺在柜子上的古董有幾件就是他送的。
當時他們還覺得這個弟弟有心,誰知道他是有歹心!
他解釋完,雲珂和雲德豐都大驚失色。
雲德豐做為雲老爺子唯一的弟弟,也算是圈裡備受尊敬的存在,聽到一個小丫頭當著大哥的面這麼污衊自己的兒子,他當即就坐不住了。
「小丫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不能因為自己救了阿鄴就信口開河,我們雲家還輪不到你說話!」他指著虞時茵,略混濁的眼睛裡好像能噴出火來:「救了阿鄴以後你得了不少好處吧?阿鄴這一年來看過這麼多醫生都不見好,怎麼你一來他就好了?我們雲家完全有理由懷疑是你動的手腳!」
傅家幾人面色冷了下來,雲老爺子也一言不發地看著雲德豐,看不出他更相信誰的話。
趁著這個機會,雲珂趕緊插嘴道:「就因為這支鋼筆是我送的你就懷疑是我害我堂哥?那你倒是告訴我這支鋼筆怎麼了,我看著它好看才買過來送人,怎麼到你嘴裡反而還成了謀害?」
虞時茵聽著他狡辯只覺得好笑。
「說不出來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污衊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她不說話,雲珂便以為她是說不出來,氣勢一下子就更強了,甚至帶了強烈的控訴之意。
雲德豐方才的和藹一掃而空,他滿眼痛色地看著雲老爺子,似哀嘆似抱怨地道:「大哥,我們家雲珂和阿鄴從小一起長大,他們之間不是外人隨隨便便就能挑撥離間的啊!」
父子倆一唱一和,左一個污衊右一個挑撥離間,竟是直接把虞時茵從救人說成了害人。
傅曲青和傅榮錚的臉色已經沉地能擰出水了,他們人還在這呢,這雲家二房就開始欺負他們家的人了。
大概是察覺到傅家人的不悅,雲老爺子不耐煩地對著雲德豐父子倆壓了壓手,「這好壞壞話都讓你們倆說完了,時茵丫頭是嘴快了點,但她也不是隨隨便便亂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