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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冬猛地打了個寒戰,不敢置信他居然直呼陸家家主和夫人的大名。
他雖然到陸家只有半年多點,但該聽的傳聞還是聽了不少的,白岑晴和陸祖銀是聯姻,誰都知道那是白家高攀了陸家,不過仗著白家祖宗和陸家祖宗相識,而陸千和的生母才是陸祖銀愛的人。
「陸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陳冬突然不確定該不該信陸景銘說的陸千和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私生子了。
「怎麼,她怕別人不知道陸家有個私生子要和他兒子爭家產?」陸千和輕笑一聲,笑不達眼底。
「……」
觸及他深邃冰冷的眼神,陳冬的氣勢一瀉千里,他縮縮脖子,給那幾個保鏢使了眼色。
「既然陸大少爺不領情,那我們也不強求,先告退了。」陳冬勉強地笑著:「如果您改變主意了,隨時聯繫我。」
說完,他匆匆跑上車像喪家之犬一般油門一踩跑了。
兩輛車子飛似的開遠,眨眼消失在了路邊。
「媽的,算他跑得快。」仇虎心煩地把棒球棒往地上一杵,審視了一眼自己隨意的打扮,擰著粗眉:「時茵丫頭,你虎叔我看著這麼像個保鏢?」這看著和那群黑衣人也不是一個路子啊。
剛剛那個混球說他是保鏢,想他一個小有名氣的公司老總,居然這麼多年還是沒逃過保鏢這個身份。
虞時茵笑笑,煞有介事地安慰:「像成功人士。」
仇虎的表情頓時得意起來,少了幾分凌厲。
校門口的已經沒多少人了,很多剛剛還聚在一起聊天的學生們也被那群保鏢和仇虎嚇跑了。
伍永仁打完一通電話後已經坐不住了,也不管自己一身道袍會不會引得別人矚目,推開車門就往校門口跑。
虞時茵正在和陸千和說話,伍永仁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坐輪椅的男生,他目光在陸千和身上一頓,突然捋了捋鬍子道:「這就是陸家少爺吧?」
「您認識我?」陸千和抬頭,語氣禮貌卻疏離。
「你父親來找我算過命。」伍永仁回,不過對算出來的內容他隻字未提,他看了眼對陸千和的情況顯然很關心的虞時茵,老狐狸似的話頭一轉道:「最近我又在雲家人嘴裡聽到你的名字,聽說雲家那老爺子不肯替你醫腿?」
這下子,仇虎和虞時茵還有憋不住跑過來的楊息寧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陸千和的腿上。
仇虎驚訝道:「這小子的腿不是殘…壞了很多年了?還有得醫?!」
陸千和好像對這個話題並不是特別感興趣,語氣很平靜地解釋道:「雲老爺子神醫之名,他不願意治我自然有他的原因。」
伍永仁不置可否。
仇虎很有眼力見,看虞時茵好像有話要單獨對陸千和說,他左手拉著楊息寧右手引著伍永仁回到了車上。
校門口只剩下兩個人,陸千和遲疑了一下,還是道謝:「時茵,你又幫了我一次。」雖然就算她沒來陳冬也帶不走他,但他仍然很開心她願意出面幫他。
「嗯。」虞時茵神色不明,勾唇笑了笑:「你準備怎麼感謝我?」
陸千和手指一頓,詫異地抬頭。
他以為按照虞時茵這樣的性格是不會說這種話的才對,以前他謝她她都是隨意地說沒什麼。
「你想我怎麼謝?」不知是不是陸千和的錯覺,他總覺得此時氣氛曖昧,他就像是個要以身相許的受恩人。
不過事實證明確實是他的錯覺。
虞時茵神色自然,沒有半點旖旎地提道:「回家後,和我說說你的腿。」
她很坦然,好像並不覺得自己是在揭別人傷疤。
緩了緩,陸千和答應:「好。」語氣里幾分微不可見的無奈,不知是對自己身邊的女生還是對自己。
以前,陸千和覺得他的腿和他的身份都是逆鱗,但現在他發現並不是這樣,至少虞時茵想知道有關於他殘疾的事時,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都告訴她吧。
——
回到車上後,虞時茵的腦子裡還是陸千和的腿的事。
書上只提到過陸千和的殘疾是陸景銘導致,因為陸千和這個人在書里也不過是個隻言片語描述過去的反派,對他的腿能不能治這件事作者更是隻字未提,連雲家都是虞時茵剛剛從伍永仁嘴裡聽到的。
坐在她身邊的伍永仁看她走神,心急地恨不得把她的腦袋轉向自己,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虞小姐!」
蒼老年邁的聲音里滿是急色,終於召回了虞時茵的思緒,她定了定神:「你說。」
「我剛才和我的兒子兒媳通過電話了,他們逼了小孩一把才知道真相,孩子在學校真的受到了排擠。」提到孫子,伍永仁就像蒼老了好幾歲,備受敬重的老道長都沒了轍:「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後,孩子又哭又鬧怎麼也不肯再去上學,我也和他們說了,家裡有條件給他換個學校。」
虞時茵點頭,沒發表什麼意見。
「不過我覺得轉學治標不治本,況且這段時間他的心境也影響了他的氣運,他需要開導。」伍永仁嘆完,年邁卻不混濁的眼睛清明地看著虞時茵,滿是期許:「所以虞小姐,我想向你求一個平安符。」
這才是重點,他早就知道仇虎包著車鑰匙的平安符不簡單了,他孫子眼下氣運急轉急下,正是需要保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