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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蘭沒想到她這麼犟,有點氣她不愛惜自己:「舞蹈演員,身體才是本錢,你未來的舞台會有多大,你想過嗎?為了一次除夕演出拼命,不值當的。」
「可我不跳,那就是喻可心跳了啊。」沈嬌寧信任季老師,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正常端給孩子的奶瓶,怎麼可能不擰好蓋子?季老師,她肯定是聽到你說不讓她上台了,所以才想再拉一個人下來。」
他們排過少一個人的隊形,卻沒有試過少兩個人。團里突然有個人不能上台,只能重新安排喻可心上去。
季玉蘭同意她的說法,但是怎麼也不能讓她帶傷跳舞:「我不會讓喻可心上台的,至於怎麼演出,你不用多想,我來安排。這下心裡舒服了吧?」
沈嬌寧按理說是該滿足了,可她心裡依然鬱悶,還有點委屈:「可是,他本來今天要來看我演出的。」
顧之晏答應今年要看她演出,陽曆年他出任務沒能看到,又約了陰曆年。今天程佑還特意跑來告訴她,顧之晏就在部隊沒出去,她這邊卻又出事了。
沈嬌寧想到這件事,就覺得難受,就算季老師答應不讓喻可心上台,也無法緩解。
季玉蘭愣了一下,正想問誰,突然反應過來:「顧團?」
「嗯。」
季玉蘭一下子有些欣喜,雖然沈嬌寧告訴過她,說雙方都無意聯姻,但顧之晏在她心裡,真的很適合沈嬌寧,他倆要是能在一起,她絕對舉雙手贊同。
現在聽沈嬌寧這語氣,心裡分明是想著顧之晏的,這說明兩人有戲!
季玉蘭說:「讓他等著吧,要看咱們小仙女跳舞,哪有那麼容易。」男人,就該吊吊他們胃口。
沈嬌寧聽了沒說話。顧之晏應該並不怎麼期待看她跳舞,他心裡就只有那些作戰方案,對這些文藝類的都沒什麼興趣。
好像是她一直拉著喊著要人家過來看。
算了,既然他本來也沒多少期待,不看就不看吧。
……
季玉蘭正想著,元靜竹找剪刀用的時間有點久,就見她直接帶著軍醫和擔架過來了,許主任、元主任也都在。
元大山一看這邊沖涼水的架勢,就說:「趕緊抬上擔架,天哪,這可是咱們團的優秀人才啊!京市領導們都關注著的,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沈嬌寧有點尷尬了,她是被燙得挺疼,但這直接上擔架讓人抬著,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許英手裡拿著一件軍大衣,把季玉蘭的衣服還給她,就讓沈嬌寧躺上擔架,給她蓋著軍大衣,對兩個抬擔架的小戰士說:「今年的優秀新兵,文藝界的新星人才,要跳舞的,不能出差錯。」
小戰士本來就很嚴肅,一聽更嚴肅了,抬起擔架,快速跑向軍醫處。
沈嬌寧一下子連對喻可心的氣憤都暫時忘了。
她知道主任們都是關心她,但是被抬在擔架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這個燙傷怎麼也沒到需要用擔架的程度,忍不住把軍大衣往上拉了拉,蒙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望著冬天有些灰濛濛的天空,感受著空氣中的寒意。
她面朝天空,小戰士又訓練有素,跑得很快,只能知道路上不停有人經過,至於具體是誰卻看不到。
顧之晏正準備回家看奶奶,然後再趕回部隊吃年夜飯、看演出。
他是團長,只要沒有任務,除夕這天總得發表一番講話,不能在家裡吃年夜飯,只能留奶奶一個人在家。奶奶雖說每年除夕都要和爺爺說話,但到底只是一個寄託,他只要可以,每年都會在這天中午回去看看奶奶。
還沒走出部隊,他就看見有兩個小戰士抬著擔架急速前行,這幾天部隊並沒有危險的訓練,應該不至於有人受重傷,他正奇怪,就看清了後面跟著的人全是文工團的,玉蘭姐都在。
難道是文工團有人受傷了?
他大步追了上去:「玉蘭姐,是誰受傷了?」
季玉蘭追著小戰士,跑得氣喘吁吁,轉頭一看,巧了,也沒說是誰:「正好你一起來了,她今天不能演出可委屈壞了,你正好一起勸勸。」
顧之晏蹙起眉,看了看前面躺在擔架上被軍大衣裹住的人,擔憂道:「傷到哪兒了?很嚴重嗎?」
這裡已經是軍醫處附近,季玉蘭拉住他,落後了其他人幾步,讓別人聽不到他們說話:「就是燙傷了,沒到要用擔架的程度,但是主任他們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用意。你們是不是約好今天要看她演出來著?」
顧之晏的眉頭沒有鬆開,小姑娘只是被太陽曬一下,那皮膚就恨不得脫一層下來,燙傷得多疼啊。
他正心疼著,聽到季玉蘭後面的問話,反應了一下,才說:「嗯。」
「你有沒有把人家放心上啊?不會不記得了吧?」季玉蘭道,「我可告訴你啊,小姑娘受了傷心裡第一件事還想著你看不到演出呢,你不能辜負人家的心意吧?」
顧之晏哪裡還敢不記得這件事,上次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了:「嗯,我會勸她的。」
季玉蘭眼睛一轉,把他拉到更隱蔽一點的地方:「今天她可能是被人故意燙傷的,王連長他媳婦,具體情況我等這邊演出完再跟你說。我先進去看看她,一會兒還趕著回去重新排隊形。」
她還特意強調了句:「你晚點再進來,假裝沒看見擔架,小姑娘臉皮薄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