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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族的事我們怎麼知道,那位也是,好好的閒散王爺不當,非要參合這事,現在累得我們提心弔膽!」
「我聽說昨夜有人看到守將給他們灌了東西,流民才會變成這樣的,據說上報的時候那幾人已經逃了……」
「真的假的,他們不是靖王的親信麼,怎麼會……」
諸人惶然大驚,繼而湧上了憤怒之色,若不是顧忌著附近森嚴把守的將士,早就控制不住衝過去問個究竟。
而安置棚里,慕凌聽著遠處隱約的討論聲,扣著病患脈搏的手勢一頓,眉頭深深蹙起。
「主上,這事交給我!敢玩兒栽贓陷害,看我不剁了他丫的!!」
靖王府,聞訊趕來的部下們激憤得青筋僨發,恨不得操起長刀就走。
然而窗前仁立的身影仍似未聞般,自暗五出來之後便靜靜站了一夜,直到現在也沒動一下。
幾人激憤地發表了大半天,半晌沒分到一個眼神,只得老實安靜下來。
良久,靜止的身影緩緩發出一聲低嘆。
「還是知道了啊……」
他仰頭摩挲著手上玉戒,神色似是戾躁苦惱,又似無奈。
等到幾位部下抓耳撓腮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點什麼,對方終於回過頭,淡淡看了他們一眼。
「這麼點小計你們也頂不住……下去吧,可以收網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郁崽:嘖,這下誤會大發了,怎麼哄媳婦兒……
第84章
隨著□□事件迅速發酵,參斥靖王的奏摺也越積越高,鄭後早朝時挑選著看了幾眼,隨手擱在了一邊。
「此事尚有疑點,光憑爾等推測臆想,並不能證明這件事與靖親王有關,先會審再說。至於絞滅流民一事,再議。」
「那怎麼行!」
鄭後話音一落,朝堂下立馬響起了幾道驚詫惶恐的覲勸聲。
「帝後三思啊!當年魔族肆虐,吞噬了我族多少生命,現在外面那些人跟墮魔者如此相像,若放任下去,後患無窮啊!」
「說起來這件事靖親王也不可推卸責任,若不是他監管不力,魔氣怎會漫延到皇城之內,現在不光城民怨聲載道,其它城池的修士也人人自危,再不決斷,恐難服眾……」
內閣要臣們爭相謹言,除了中立派系的首輔戚真、太傅袁罔等人還保持著鎮定默默觀望,其餘人心底皆湧起了幾分擔憂後怕。
蒼龍人對魔族的恐懼厭惡深深刻在骨子裡,之前不知道流民身上的異紋與魔有關也就罷了,如今詫然得知這些人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失了心智,身上的詭異紋路也徹底轉化成了魔紋,他們怎麼可能不害怕。
但怕歸怕,在座誰也不想承認自個內心對魔族的莫名恐懼,更擔不起迫害民眾的罵名,自然默契地選擇了將罪名推給地位薄弱的靖親王。
朝臣們暗下對視一眼,見一直力薦親王復位的首輔大人只是象徵性地勸和了幾句,並沒有生怒的樣子,瞬時壯起膽子來。
一位老臣微微躬身:「帝後,帝國之事無小事,此事萬萬不能再拖了!」
「是啊帝後!這些罪民肆意傷人,死有餘辜,咱們不可為了這些賤民寒了萬千城民的心啊!」
「帝後……」
「夠了!」
朝臣們苦口婆心的謹言聲忽然被一道厲聲喝止。
鄭後威嚴掃視諸人一眼,語氣森寒。
「靖親王畢竟是帝族血脈,年紀尚淺,做事難免不夠謹慎……今日就先到這裡吧,流民的事我自有安排,日後此話題不必再議。」
「……」
諸人聞言面色一苦,只得壓著心氣恭敬應下。
而安置棚外,龐晏看著滿地精神委頓,被圈禁著龜縮在角落的流民們,滿臉同情地搖了搖頭。
「可憐見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壞心眼的引來了魔氣,若不是被感染,估計這些民眾還在與家人歡聚呢。」
說完他若有若無地往池郁那邊看了眼,微微扯了扯唇角。
說起往事,附近流離至此的流民們渾渾噩噩想起往日同家人共享天倫的溫馨畫面,心底對受到這無妄之災的惶恐激憤也隨之濃厚起來。
可即便再如何痛恨害他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此刻被圈禁著,拖著病發之後越發虛弱的身體,他們也作不了什麼,唯有睜著赤紅的眼來回瞪著附近來往看守的將士藥師,猙獰得像隨時要掙脫出去咬人的瘋狗。
玄音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不出三日,起碼又有數十人感染魔氣,情況更加嚴峻了。」
「怕只怕,朝中根本不給咱們研製解藥的時間……」
誰都知道,只要沾染上與魔族有關的事,帝族向來只有鐵血鎮壓,拿命填的份。
她們身為煉藥師,擔任救助這些流民的職責,如今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漸漸走向滅亡,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就連依仗的丹藥都失去了作用。
諸人相視而嘆,隨即低頭默默包紮好病患因□□而加重的傷口,兩相無言。
慕凌俯蹲在一旁,給魔紋暴漲而昏死過去的病患強制灌下一枚丹丸,良久沒等到反應,眉心一時也擰了起來。
這已經是事發後緊急研製的特級丹藥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那夜開始這些人血脈便似加劇變化了般,服了藥症狀不減反增,甚至加快了魔化的速度。
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雙大手在隱隱牽制著她們的舉動,暗中推動著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