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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她幾乎貼身不離左右,池郁也逐漸好轉,有時還能跟她開開玩笑或者有心思做其它事,她以為池郁應該已經看開那些東西了,可沒想到,他還是這麼沒有安全感,輕易一句話便能將他內心的戾氣點燃。
也許,她要做的還需要更多一些,換一種方式讓他打開心房。
慕凌抿著唇深深想著,見他還黑沉著一張臉,不由仰頭靠過去,「別生氣了……」
她柔聲輕哄著,綿軟的唇瓣貼近對方頸側,沿著下頜一頓一個唇印緩慢向前,像他從前那樣輕柔珍惜地吻著他的眉眼額際,直到唇角。
被那溫柔的觸碰舔1吻,池郁眼角的冰霜不自覺融化下來,任由她生澀安撫完才克制不住地圈住她腰背。
「以後別說那些字眼,我會當真。」
「再也不說了。」
「……」
溫存了一會兒,慕凌開始收拾用具安排其餘事情。
藥材店是要繼續開的,店鋪開檔還沒有多久,她們詫然離開肯定會引起旁人注意,再說,有店裡的藥師夥計在,只要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事一般不會出什麼事情。
而且到底有什麼人在暗中窺視她們也不甚清楚,如果里長真是皇城來的探子,他們所求的肯定不小,留個店鋪,也相當於留個心眼,暗中還能打探點情況。
就是不知道她們這一走,會不會連累別人。
算了,興許是她想多了呢。
慕凌拍了拍腦袋,隨意揮開腦海里的念頭,拒絕某人的隨行要求直接行至店口。
經過一夜救治,里長已經逐漸轉醒,看到她過來還掙扎著要起來道謝,「昨夜多謝姑娘贈予丹藥,戚某實在感激不盡……」
他撐起身在下人的攙扶下吃力地躬身致謝,而後又拿起數枚珍貴的元石謝禮,溫文有禮地根本看不出有另一個人的痕跡。
慕凌婉拒幾聲,隨即狀似無意般開口,「里長原來姓戚……」
「正是,戚某雖未能跟隨父姓,但的確是在周家長大的。」
戚塵目光清正,神情隱隱帶著感激,「在下幼年曾被遺棄,幸得爹娘撫養疼愛,才無病無災完好長到現在,這些天麻煩姑娘了,等傷情過去,我再親自登門給二位致謝贈禮。」
「不必。」看著確實不像個歪的,難道我看走眼了?
慕凌看著他坦然的樣子暗自感嘆一番,確認沒有感應到對方體內有修煉的痕跡,這才起身離開。
門前身影消失,剩下的藥師與夥計這才轉身反覆回想著店主臨走前的交代,暗暗計較著如何穩當看好門店。
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邊鎮人,心裡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各自給患者上好傷藥便退至一旁歇息。
房門一關,後房頓時陷入寧靜。
靜默中,窗邊木沿無聲打開,一道身影悄然無息落入地面。
「你倒沉得住氣。」
來人冷聲說著,漆黑的眸森涼地掃向榻上那道身影。
本該毫無修為安靜等在院落里的人,此刻魔元混凝,落下時竟帶著壓迫,重重魔氣鬼魅般襲向對方。
像被突如其來的情景嚇到,戚塵驚恐地撐著身體往後退了幾寸,語氣都打著顫,「遲公子?你,你為何如此?」
池郁聞言沉沉審視向他,眼眸譏諷,「不必裝了,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可我告訴你,你們想要的東西,不存在——即使存在,你也不可能有機會奪走。」
他話音漸沉,凝向戚塵耳邊的聲音凌冽得像要把他耳膜震碎!
「告訴凝淵閣,我能把它弄起來,就能把他毀下去,再惹我,我可不敢保證這玩意還會不會存在!」
話落,魔元無聲扼住他脖頸。
窗外木沿翻合作響,來人身影一晃,頃刻便消失在眼底。
……
慕凌回到院落時男人已經安靜地倚在了橫榻上,手撐著床欄百無聊賴地捏著她的小衣裳,手指翻動像在摺疊作亂。
慕凌看到那長指捏著的地方瞬間紅了臉,咬牙切齒地扯回東西,「這些我自己會收拾,別搗亂!」
真是,她發現這傢伙越長越回去了,一開始學人頹廢憂鬱,現在病嬌得跟什麼似的,翻臉比女人翻書還快,不是找事就是發脾氣。
他就是故意等著這一天讓她來哄,然後使勁折騰她的吧。
……不得不說,慕凌差點就猜中了真相。
池郁被拆穿了也沒變過神色,長指指著榻上胡亂堆放的柔嫩衣裳,面色坦然,「不是要整理衣裳,這些以後要帶上,留著穿給我看。」
「……你還提上要求了你。」
而且誰要給你看,這些她就是,就是買來看看而已,絕對不是想到了什麼……
慕凌羞惱得耳尖滴血,快手快腳便把東西全都放到儲物戒里,邊抖被子邊趕他,「快去沐浴,今晚寅時我們就出發。」
「哦。」池郁這次倒難得乖順。
天色漸漸暗下來,小鎮各處逐個陷入沉眠。
慕凌雙手交疊臥在榻上靜靜等待寅時的來臨,耳邊呼吸起伏了一會兒,又側過來轉頭側身對著她。
「凌凌,傷口好像又疼了……」
「……」
「睡覺!」
慕凌實在看膩了他這個藉口。
跟前人繼續低訴,一隻手勾住她尾指,「不信你摸摸,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