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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艱難撐起身子,熟料腳底一軟,居然自動撲在了旁人身上。
「……」眼前人一個悶哼,半晌才似笑非笑著抬起頭,「你自己來?」
「我……」慕凌簡直想原地去世,更絕望的是解藥藥力竟逐漸失去了作用。
池郁看著她羞惱而暈紅的臉,俯過來親了親她。
「再忍忍,很快就好。」
「……」
慕凌無力地癱在他懷裡。
經過劇烈消耗,殘餘的藥力已經剩餘不多,她只能眼睜睜對上那雙逐漸被欲1望覆蓋的黑沉的眼,說出口的話語支離破碎。
視線逐漸被揮發的水蒸氣鋪滿,最後沉淪的那一刻,池郁忽然放開鉗制,轉而抵住她的唇。
「凌凌,真想把你鎖在這裡……」
……
一覺醒來天色已然昏暗。
這兩天裡昏沉的次數太多頻繁,慕凌已經分不清早晨中晚,畢竟她每次醒來不是在房間某處就是在床上,那人根本沒有給她下床的機會!
「娘娘,這是陛下給您準備的湯液。」
宮女捧著銀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小几上,而後小步退至屏風後頭。
慕凌動了動腿,發現身體酸痛還是被限制著體力,只好抬起頭,「你們過來幫我更衣吧。」
「……」為首的宮女與其他人對視了一眼,表情為難地小步過來,「娘娘,奴婢們還是先服侍您飲用吧。」絲毫不敢觸碰她一瞬,以及多說別的話。
慕凌聞言一噎,無奈地蹙起眉。
好像自她醒來就這樣,身旁服侍的永遠不會超過兩個人,即便是近身女官也每天與她保持著三尺距離,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敢,更別說為她梳洗更衣。
慕凌不敢想自己昏睡時這些事情都是誰來代勞的,但這樣窒息的『照顧』,她完全無法苟同。
池郁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慕凌沉思一瞬,很快收回心神,竭力運起幾分力氣艱難地穿好衣服下了床。
腹中尚滿,她也沒心情吃東西,只想趁現在說話的權利沒有被封閉,趕快找個人問清楚外面的情況。
慕凌朝周圍看了一眼,輕聲道,「我想出去走走。」
「這……」宮女猶豫了一會兒,想到陛下只言明不許娘娘出錦萃宮,但沒說不讓在宮里行走,於是趕忙點頭,喚人過來攙扶。
房門一開,新鮮的空氣隨著微風灌入宮堂,慕凌披著後者為她系上的錦繡外袍,腳步緩慢地沿著迴廊往外走。
迴廊不大,翠綠的景致修剪精巧,慕凌隨意看了兩眼,意外地發現,這錦萃宮看著不大,實際書房丹房什麼都有,甚至還修建著一座圍著湖心而立的小庭院。
慕凌走至庭台石桌處,隨手喚退宮女,「你們在那邊等我,你留下。」指了指庭院外看守的小丫鬟。
「娘娘吉祥。」丫鬟過來的時候眼裡還有些忐忑,進來的時候她就聽說了陛下對這位娘娘有多寵愛,平時穿衣洗漱都捨不得別人動手,全是陛下親自伺弄,這樣的貴人若是哪裡伺候不好,她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不用那麼緊張,本宮就是乏了,想找人解解悶。」慕凌神色溫和,實際上走到這她已經是強弓之末,池郁也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走兩步路都得打著顫。
靠著最後一點力氣,她旁敲側擊地問了下外邊的情形。
宮裡雖然管制嚴明,但下人之間多少都會討論一下八卦,小丫鬟也懵懵懂懂知道不少,被這位尊貴的娘娘一問,她自然不敢隱瞞。
「陛下繼位之後,天下大赦,百姓們都等著龍槨開啟之日,見識下真靈普照的盛況呢。」
「龍槨開啟,三日之後麼……」慕凌若有所思。
其實帝族就位時的傳言她也曾聽過,傳說荒古之戰結束之後,真龍蒼冥曾現身於晉元,散盡一身華光挽救眾生,而失去肉身的龍魂如今就葬於帝族祖地中,世代護佑著蒼龍帝國。
帝族從上古傳承至今,靠的就是龍魂的真靈力量來維繫權勢,只要龍槨開啟時後人能完成真靈傳承,才算真正的繼承帝位。
而池郁,他身上有魔族血脈,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真靈之力。
慕凌緩緩蹙起眉,又問了幾個不輕不重的問題,才揮手散退,「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先下去。」
說完,她略微傾身,想拾起腳邊垂落的外袍,正巧丫鬟緊張地邊點頭邊伸手,想幫她撿起,兩人一高一低倏然就撞到了一起。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壓沉的腳步聲。
「怎麼出來了。」
「……」
慕凌抬頭望去,男人穿著板刻的龍紋織錦服,那雙墨色的眼睛正盯著她,帶著不知不覺沉厲起來的上位威嚴以及肉眼可見的暴戾成熟。
昔日的少年已經銳變得如同出鞘的利劍,一顰一動,都帶著凌厲。
他大步邁過石台,手掌不動聲色地握起她那即將與丫鬟碰到的手,語氣淡淡,「外面風大,你想知道什麼可以跟我說,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說話間丫鬟等人已經被嚇得急忙退下,附近再無人影。
慕凌無奈地動了動指尖,「我只想出來走走。」
走幾步都差點用光力氣,她也無心拉扯什麼,直接問,「那你什麼時候解開我身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