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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鴻亦沉怒著臉肅穆望來。
只是,在看到門前肅然而站的秦越後,他面色一頓,忙壓下情緒,鄭重見禮:「秦導師。」
身旁,魏蘭芳面上的跋扈也跟著僵了僵。
有外人在,魏蘭芳顧忌著臉面,到底收斂了幾分。
諸人相對而坐,緊繃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魏蘭芳沒兩句就紅了眼:「秦導師,不知我蓮兒到底何時才能放出來,她還這么小,自幼又與慕凌情同姐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說著,她轉望嚮慕凌,眼含關切,「慕凌,蓮兒的性子你最了解了,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快跟秦導師解釋解釋。」
慕鴻亦沉眸望了過來,眼神滿含壓力。
不用問也知道,若今日她敢說個不字,到時回慕家肯定沒好下場。
慕凌心底嘲諷一笑,沉默兩息,方抬起頭:「訓導師,這件事,我無意追究。」
話音一落,慕鴻夫婦皆鬆了口氣。
秦越訝然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正準備開口,身後少年忽然嗤笑出聲。
「你說不追究就不追究?」
「……」
諸人齊齊一默。
在慕鴻夫婦難看的面色里,池郁緩緩從椅背直起上-身,撐起肘,眉眼陰翳地在諸人臉上盯了一圈,最終落至女孩兒嬌美的臉上。
定定矃了半晌。
聲音發狠
「慕凌,老子傷成這樣,你看不見?」
「——」
明明方才還給擦了藥。
慕凌暗下咬牙,面上仍保持著為難無奈的樣子。
「池郁,她畢竟是我姐姐……」
「……」
即便知道她在做戲,池郁仍忍不住被這答案逼得冷下眼,瞬間陰鬱了幾個度。
直至諸人目光望過來,他才收回眼神,轉望向秦越:「非要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你把我抓回去,繼續關著吧,反正我也不想入學。」
「……」
即便是猶在驚怒中的慕鴻夫婦,也陡然被這詭異的回答驚頓了一下。
秦越手背青筋抽了抽,看也沒看他,反而轉過眼:「慕家主,此事牽連極大,證據又確鑿,請恕秦某無法調和,除非……」
他頓了頓,眼神在池郁身上一掃而過,隨即起身。
「我先去正廳處理點事務,你們先聊聊。」
秦越一走,慕鴻瞬時沉凝下臉,肅穆望了過來。
「小友,廢話就不必說了,什麼條件,你只管提。」
「什麼條件,都可以?」
池郁挑了挑眉,神情似乎有些意動。
慕鴻聞言心神定了大半,沉穩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魏蘭芳打量了池郁身上陳舊的衣衫一眼,心底嘲諷一笑,也跟著收斂神情,等著看他如何大開口。
然而,池郁就這麼問了一句後,眼神轉了一圈,卻忽然落到了慕凌身上。
察覺到那熾熱的眸光投來,再加上熟知他以往脾性,慕凌不禁蹙起眉,莫名有些不悅。
魏蘭芳看到這一幕,也跟著若有所思地與丈夫對視了一眼。
原來這平民小子是為了這個。
雖然早有安排,但這個時候可馬虎不得。
只要蓮兒沒事,交出這個丫頭,倒也不是不可以……
正計較著,廳中忽然響起了少年壓沉的聲音。
「那我要她……」
池郁撐著肘,眸眼直直盯著女孩兒因著惱意而泛起嫣紅的臉,微不可察地扯扯嘴角,隨即抬起頭
「讓她給我道歉!當著所有人的面!」
「——」
「什麼?」
慕鴻驟然沉下臉。
魏蘭芳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面上漸漸染上薄怒。
「小子,你可別得寸進尺,你要多少元石我都給你,唯獨這個,萬萬不可能答應!」
「呵。」
池郁冷聲笑了笑,隨意往椅背一挨,眸光恣肆。
「元石當然也不能少,就萬來塊吧,別拿低階的來污我的眼。」
「萬來塊?!」
魏蘭芳猛吸一口長氣,眼底的怒火恨不得要把他灼穿。
「你這是鐵了心要跟我慕家作對?你可擔當得起後果!」
池郁修長雙腿往中央的木桌前一搭,散漫抬眼。
「能不能擔當,你們可以試試。」
「……」
見他如此不配合,慕鴻不禁沉寒下眼。
「小友,你可別太過份了!」
池郁聞言只是笑。
「過份?」
「那好啊,讓她關著吧。」
「……」
儘管心底怒火中燒,爭議之後,慕鴻二人終究還是被迫答應了下來。
望著二人急匆匆奔往刑獄,連她都顧不得瞧上一眼的身影,慕凌五味陳雜地抿了抿唇,轉頭不輕不重地瞪了眼某人。
「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
池郁壓著眸哂笑一聲。
驀地攥住衣襟將人扯到跟前,逼著她直視自己
「老子拖著傷過來給你出氣,你就這麼對我?」
「那,你可以療好傷再來的。」
慕凌看著他一身狼狽的模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其實我可以自己解決……」
「解決?」
「都給人欺負到頭頂上了,你就解決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