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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偏院那邊也該有動靜了,這小蹄子白吃白住這麼多年,總算有點用處。
她兀自思索著,侍女已經匆匆跑來,煞白著臉望向她。
「夫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張張的。」
魏蘭芳看到來人是心腹侍女,不禁沉下臉。
看這動靜,那蹄子該不會是鬧著要自盡吧……
這可不行,她昨晚可是剛收了柳家送來的契禮,斷沒有吐回去的道理。
「夫人,是,是大小姐……」
侍女猶豫再三,咬牙附耳過去小聲說了幾句。
下一刻,魏蘭芳手裡的紙冊驀然跌落,手指顫了顫,驀然站起了身。
半刻鐘後,魏蘭芳坐在床榻邊,兩眼看著猙獰著眼,半天不說話的女兒,憤怒心疼交加,瞬間湧起了淚。
旁邊鬢髮灰發的女醫者嘆息著站起:「令愛陰元有損,只能以高階靈藥慢慢調養,但要恢復修為的話,請恕老身無能為力。」
「什麼?蓮兒的修為……」
魏蘭芳不可置信地頓住身形。
她雖沒有修煉天賦,卻也知道女子陰元乃身體本源,損傷半分都有可能對修為有所影響,醫者卻說……
難道,那個殺千刀的居然拿她蓮兒當爐鼎,奪取她的本源元力!
魏蘭芳霎時猙獰起臉,深深掐緊了手心。
好一個柳家!怪不得有世家貴女不求,卻偏偏要娶慕凌這麼個孤女,原來是修了邪-功,專門找的爐鼎!
可他柳家千不該萬不該,居然把手伸到了蓮兒頭上!
她怒然咬牙,這邊,清醒過來的柳裕風也在狂躁打砸著偏房裡的杯瓶,怒然發泄著手骨碎裂的不滿。
「我手要是好不回來,你們慕家就等著滅門吧!」
他怒然踹著桌椅,身上傷痕雖狼狽,聲音卻依舊高昂精神得很。
慕蓮兒聽到這噩夢般的聲音,眼底殺意豁然攀升:「讓他滾!我不要再看到他!娘你快殺了他!我不要再看到他!」
「蓮兒!」
見她終於肯開口說話,魏蘭芳霎時哽咽著攥住了她的手。
……
鬧騰了大半個時辰,主院終於消停了不少。
而目睹事發地點的侍者們,全數杖斃了一批,半點風聲沒露出去。
慕凌被強制請到正廳,看到二人沉怒的臉,心底嘲諷著,規矩地行了禮:「大伯,大伯母,不知到你們找我……」
話剛到一半,一杯熱茶驀然自頭頂砸落。
魏蘭芳沉怒著臉站起,神色近乎扭曲地瞪著她:「是你做的吧!你怎麼這麼惡毒,竟對自己姐姐下這樣的手!」
說著,她目光一利,揚手就要扇來。
慕凌早在茶杯砸來的那一刻撐起元力卸掉,瞬時扼住她的手,眼神滿含諷意。
這母女可真夠厚臉皮,自己對親侄女下手不成,反而理直氣壯地反道她惡毒。
難道在她們眼裡,她就該忍氣吞聲乖乖被凌-辱,任由她們算計?
慕凌冷然抬頭,嘴角輕扯。
「大伯母這話就奇怪了,凌兒昨夜一直在房裡,實在不明白伯母在說什麼,我又怎麼惡毒了。」
「你還裝蒜!若不是你,柳裕風會無聲無息出現在假山里?!」
魏蘭芳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眼神兇惡得恨不得把她撕碎。
而正對面,女孩兒清澈的眼至對上她,目光坦然裡帶著疑惑。
「柳裕風是誰,大伯母,您覺得凌兒該認識他麼,可是凌兒一直都沒出門呀。」
「你!」
魏蘭芳豁然怒睜起眼。
若真應了這句話,便相當於承認昨晚這件事是她親自設計,撕掉最後一層臉皮。
可若不應,這口氣她怎麼可能吞得下去!
魏蘭芳緊攥著手心,怒而抽回手,冷聲喝問:「昨夜有侍女親眼看到有男人進了你的房,你還不承認?」
說著,就有人扣著綠衣押到二人眼前。
綠衣看到她,本想求救,可想到管事的威脅,頓時驚惶地垂下了頭:「奴,奴婢確實看到夜裡有人出入小姐的房間……」
魏蘭芳登時勾起眼角:「慕凌,你還有何話可說。」
慕凌淡淡看了綠衣一眼,在後者忐忑愧疚的神情里,緩緩轉過頭。
「僅憑一人之言,作不得真,再說,這跟姐姐又有什麼關係。」
「你還裝!」
魏蘭芳凌厲起眼,看到慕鴻陰沉著臉踏入門,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含淚直訴。
「老爺,您可回來了,您再不來,咱們蓮兒都要被這丫頭給害死了啊!」
慕鴻早在管事忐忑的稟報里聽了經過,他轉過頭,沉怒著看嚮慕凌:「慕凌,是你做的?!」
「凌兒夜裡一直獨自在房裡……」
話音剛落,一股渾厚勁氣忽然直衝她臉面刮來。
慕凌豁然被震飛,嘭然撞至房門處,又翻滾著跌落地面。
她抬眸掃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灰石地面,咬牙咽下喉間腥甜血液,踉蹌著站起。
「伯父若非要給我安罪名,何必多此一舉質問。」
慕鴻對上她滿含諷意的臉,心底升起的羞惱霎時化為沉怒,驀然沉下臉。
「不知悔改!看來不好好教訓一下,你都不知道什麼是規矩!」
說著,門外忽然進來兩名三階護衛,驀然扣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