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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什麼不敢,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再說,這兩人已經得罪了鄭家,那怪物也大半個月都沒出現,指不定是犯了什麼事被抓起來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忌。
胡昭仰起脖子,面上的惱色瞬間轉變成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心上人可是出了名的私生子,他母親懷他那年不知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回來就有了種
這還不止,他娘親生下他後又迫不及待爬了別人的床,給他爹戴了一頂又一頂綠帽子——這等水性楊花之婦生的種,也就你眼巴巴地等著貼過去。」
說完,胡昭忍不住快意地笑了笑。
這些話她早已在心底憋了許久,當初故意整治那兩個蠢蛋時也一直等著這個機會挑明,沒想到時機來得這麼快。
也不知道鄭師兄喜歡她什麼,這等目光短淺的女人,除了空有幾分姿色,渾無可取之處,她胡昭哪裡比不上她。
不過,慕凌現在一定很後悔吧,放著家世優渥的師兄不要,居然跟這種低賤野種走到一起。
可惜,她已經徹底得罪鄭家,這下不用她出手,相信很快便有人出手收拾這女人,今日的恥辱,也遲早會一一還回來!
胡昭痛快諷笑著,兩眼盯著慕凌的表情,默默等著她露出驚震後悔的表情。
可數息過去,跟前的女孩兒也只是漠然哂笑了聲。
「且不說這些是否屬實,你們不過兩三階修為,有什麼資格輕視高階學員?你們比得上池郁一根手指頭麼?」
慕凌冷著眉眼,提起骨刀一步步走近幾人跟前。
「這次就算了,再讓我聽到這些,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話落,慕凌攥著刀柄往三人跟前狠狠一插,驀然起身離去。
青石震動,刀身直沒石地,僅露出的骨刀柄嗡嗡震響幾道殘影,旋即歸於平靜。
三人下意識退了半步,眼見那道身影逐漸離去,胡昭咬牙頓了半晌,忍不住恨聲低喝。
「且讓你得意幾天!得罪我胡家,你們慕府別想再有出頭之日!」
「……」
低喝聲逐漸遠去。
慕凌聽著背後的詛咒聲,漠然扯了扯嘴角。
慕鴻跟她勢同水火,她巴不得給他們多招點仇恨,又怎麼會將這點威脅放在心上。
只是沒想到,池郁的身世竟比想像中還複雜,怪不得他從沒提過自己的人家,遲遲不肯說明身份。
不過,上次將士出動,山洞還出現了另一名男子,那人不會是三皇子吧,難道他跟池郁有過節……
慕凌想起前世鄭軒寒背後的金紋衣袍一角,以及歷練時發生的種種,心情越發沉重。
等回到分閣,慕凌心神不寧地煉了幾爐丹藥,直至看到師尊執事相繼歇下,這才轉步回小院,心不在焉地給麋獸餵了些靈草,洗漱下榻。
翻轉幾側,慕凌漸漸陷入沉睡中,院外的麋獸也跟著躺在內院青草地里,眯著眼靜靜休憩。
夜色寧靜,微風自窗口邊徐徐飄來,無聲撫動帷幔。
沉寂中,一道身影悄然越過窗沿,緩緩朝床沿靠近。
他手臂低垂著,渾身籠罩在黑袍里,一雙黑沉幽寂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榻下沉睡的柔美人兒,幾步便走近床沿。
不知是不是被白日的事影響,女孩兒睡夢中仍緊蹙著眉,精緻白皙的臉龐在朦朧月光下越發柔美,襯得瑩白肌膚間點綴的那抹紅唇都嬌艷了幾分。
黑影側坐在旁,黑眸盯著女孩兒沉靜的睡顏,伸出手,長指停落在臉頰邊。
感受到手底軟綿的熟悉溫度,他眸眼黯色一深,忍不住貼近幾分,輕輕摩-挲了下。
自魔化後,無處不在的暴戾魔氣時刻在他體內亂躥,他竭力控制這股魔氣之時,也在避著帝族遣派的人手,每到夜幕時分才敢趁她熟睡時過來見她一面。
今日身世被人叫破,本就在他意料之中,甚至做好了在被嫌棄或者更壞情況出現的準備,可沒想到……
池郁手心一顫,想到今日她說喜歡他時明亮如月的眼眸,以及為他生氣發怒的種種模樣,多日來隱忍的心急躁戾漸漸平順柔化。
他微傾著身,手指貪婪地摩-挲著女孩兒柔軟的髮絲,臉龐微垂著就準備吻上那抹渴望已久的唇。
就在他即將碰到唇下的嫣粉唇瓣時,本該陷入沉睡的女孩兒驀然睜開眸,緊緊扣住了他的手!
「!」
池郁身形一僵,下意識狼狽掩住身上外露的黑鱗。
等意識到來時已經換上特製的法衣,對方根本看不透身體外殘留的禁制,池郁頓時鬆了口氣,輕輕蹭了蹭女孩兒臉頰。
「凌凌,我好想你。」
他低聲說著,手掌反扣著她指縫,疲憊而又繾綣地放鬆下身體,緩緩埋首進女孩兒馨香柔軟的頸窩裡。
慕凌卻直撐起他的身,冷冷盯著他。
「回來幹嘛,怎麼不繼續躲了?你不是很喜歡呆在外面麼。」
「……我沒有。」
池郁被迫離開那抹馨香柔軟,眼底頓時露出幾絲不舍和微不可察的委屈,「我每天晚上都有來看你的。」
「呵。」
池郁不說還好,越說慕凌越生氣。
合著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還在這傻乎乎地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