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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開僵硬地轉過脖子,泛著冷光的冰錐正上下晃動,李相浮似笑非笑地望著這邊。
趙開費勁地扯了扯嘴角,沒話找話:「冰不用太多。」
「好。」聲線溫柔得像是新鮮的蜜餞,就是不知道這蜜餞塗毒了沒有。
這樣的笑容令趙開毛骨悚然,輕易拋開所有顧慮,給上司發了一條簡訊:有情況,請您速回。
那邊電話很快打來,古板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他又闖什麼禍了?」
恰好李相浮端著酒杯走過來,趙開沒法說得太明白,只能支支吾吾嗯兩聲,幸好他遇到的是個聰明的上司,沒有隔著不同空間追根究底,聽意思是要回來一趟。
趙開險些激動的眼淚都要給他流下來。
片子被快進看完一遍,小孩特別安靜地坐在那裡,又重頭看起,趙開再次直覺這就是求救信號。
李相浮放下酒杯,忽然繞到沙發後面,趙開立刻直起身,儘量不打哆嗦地掏出打火機,走到窗邊佯裝要抽菸。
「禁菸,」漂亮的眉頭輕蹙,李相浮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孩子不能聞。」
落地窗外響起輪胎壓過車坪的響動,趙開認出是老闆的車,親眼看到亮著的車燈時,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得救了!
門被推開,夜晚的寒氣隨之灌入。
來人身姿挺拔,和李相浮是截然不同的氣質。作為家中長子,李懷塵氣場很足,哪怕是人多的場合,單單往那裡一站,也不是可以忽略的角色。
看到不省心的弟弟,他眯了眯眼,隨手把鑰匙扔到一邊,倒是沒有趙開初見李相浮時那麼大的反應。
趙開朝上司靠攏,輕咳一聲給他指了指李沙沙的方向。
李懷塵面無表情:「長本事了。」
對面人曾經的荒唐事太多,作到差點自己玩死自己,以至於搞出人命都不顯得奇怪。
多得一個字都沒說,李懷塵冷歸冷,到底不至於在孩子面前公開談論一些事。
就怕才緩和一點的氣氛因為領養一說再次僵持,趙開拼命使眼色,希望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爺能停止蹩腳的謊言。
可惜李沙沙親自開口說:「我是被收養的。」
明明是局外人,趙開拼了老命地把話題往回拉:「相浮變化特別大,我今天去機場差點沒認出來。」
重點在於前半句的強調。
李沙沙又開始專心看電視,情景重現……老管家被捅。
「啊!」
那一聲慘叫仿佛叫在了趙開的心上,他迫切地希望上司能自己品出一些東西。總不能他親口去說『我懷疑你弟弟是假的』這種話。
客廳里,靜坐著三個大人一個小孩,一言不發看著電視。
過了稍頃,李相浮起身去衛生間,路過李懷塵身邊時手指從長發縫隙間穿過,眨了眨眼,目光中充滿暗示——
你看這頭髮,又黑又亮。
回來時指尖不經意掃過冰涼的手背……你看這血管,細長清晰。
他的暗示似乎終於起了作用,李懷塵薄唇微動,終於說了對方想要聽到的:「你這次回來變化太大,大到有點不像是我弟弟。」
停了一下說:「現在聯繫國外復盤行蹤時間太長,還是直接做鑑定最方便。」
一旁趙開聽得倒吸冷氣,說得這麼直白,萬一真是個冒牌貨被激怒殺人滅口怎麼辦?
李相浮果然面露不虞:「沒必要這麼侮辱人。」
心道肯定要開撕,趙開試圖找個藉口溜走,尚未行動便聽李相浮用誓不妥協的口吻說:「想讓我做鑑定,除非給錢。」
預備逃跑的腳步停下,趙開眼皮一跳不禁去看上司,誰料後者絲毫不驚訝,仿佛一早便料到他會這麼說。
「多少?」李懷塵淡聲問。
李相浮聞言面色微緩:「頭髮五萬,現拔X1.5;支持真人現場採血……十萬。」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李相浮: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李懷塵:有話直說。
李相浮:我想要裝逼,但沒錢買道具。
李懷塵:……
改了一下設定,主角是二十四歲~
第3章
當事人很淡定,被索要錢財的對象看不出表情,只余趙開一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懷塵視線上下一瞥這個許久不見的小弟,開口竟然不是斥責:「手機轉有限額,明早叫人給你打過去。」
目的達成,李相浮配合問:「什麼時候去做鑑定?」
李懷塵淡淡道:「等我有空。」
李相浮一怔,這人是出了名的忙,等他有空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在原地站了兩秒沒有說話,他回過神領著李沙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樓上拐角處。聽到房間門關的聲音,趙開迫不及待道:「我去替您安排日程。」
「不必。」
後面要說的話因為簡短的拒絕咽入肚中,趙開拿不準上司是什麼主意,頗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李懷塵:「套錢是真的,瞧他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就算做鑑定,結果也不會有偏差。」
趙開細想下來,小少爺是有那麼幾分故意為之的味道,才剛放下一點的心在看到上司時又提了起來……李懷塵是家中最有規矩的那個,尋常坐著也不會蹺二郎腿。
李相浮不同,從前他站要靠牆,坐要翹腿,處處流露著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