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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副導演:「……」
好傢夥,自己人都不放過。
曲子的尾音收得乾脆利落,李相浮對著正前方空無一人的座位彎腰致敬。
俯身瞬間感受到阻力,餘光瞄見秦晉那邊,愣了愣,用力一拽,對方的腦袋因為靜電翹起了幾根呆毛。
「……」
副導演出聲緩和氣氛,哈哈乾笑道:「我猜這首曲子一定叫《裙下之臣》。」
李相浮:「……」
您可真會說話。
幸虧染料只浸了裙邊,最後幹得差不多,即便如此,後腦勺還有一圈彎彎的斜印。
「抱歉。」李相浮道了聲歉,思考解決之策。
秦晉個子比他高,低頭的瞬間投下一片陰影:「恩將仇報?」
李相浮想了想,主動提議:「請你去洗桑拿?」
秦晉沒當即表態。
導演和副導演關注的重點已經不再是他們,背著手徘徊欣賞,嘖嘖稱奇:「絕了!」
老實說李相浮剛開始表演,他沒多少感覺。
作為導演,各種才藝見得多了,前段時間還刷到過一個外國小伙的同類視頻。但之前看過的那些有個共同特點,最後成品多是混亂的漫畫,色彩很複雜。
好看,能獲得掌聲,但不驚艷。
李相浮的作品勝在呈現出的最終感覺是清透。
他只畫了一朵花,沒有含苞待放的羞澀,怒放到了極致,偏偏花葉的色澤很淡,柔美偏暖黃,和畫師的一襲紅裙形成鮮明的對比。
再抬頭時,導演的眼神完全變了,這就是收視率的保證!
「很不錯。」
李相浮微微一笑:「真的麼?」
導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令人噴飯的表演。」
「……」
「別誤會,是在誇你。」導演說出真實想法:「前半段有回魂夜的詭譎,中間部分交叉的雙腿猶如打結的蝴蝶結,最後的成品卻是空谷幽蘭。」
李相浮強調:「這是西伽仙人掌花。」
開口時有意留意著秦晉的表情。
然而秦晉的心思若是那麼好琢磨,就不是他了。
站在畫布一角,秦晉平靜地凝視作品,從花瓣到花枝,一絲不差地看完。
也是在這個時候,李相浮才捕捉到那一絲絲……極其微妙的變化。
沒察覺出兩人間的試探與偽裝,導演笑得露出門牙:「表演的材料需要我們安排麼?」
考慮到舞台效果,這些過於粗糙了,正式舞台用得話可能會出差錯。
李相浮點頭:「我會把具體需要的材料列成清單發過來。」
「儘快,」導演說:「節目周天就要錄製,算上彩排,不止要準備一套。」
……
高尋沒和他們一起上去,在休息室等著,透過玻璃窗可以隨時看到路過的人。
足足等了有一個小時,才看到老闆出現。
那邊李相浮因為連合同一併簽了,耽誤了點時間,稍晚一步下來。
高尋推門出去,在看到秦晉時愣了一下。
後腦勺那一圈鵝黃和嫩綠交織後的顏色,分外矚目。
「出了點意外。」李相浮快步走來說:「我用手機搜了下附近的理髮店,有一家評價還不錯。」
雖然不知道內情,不過高尋做了普及:「老闆有慣用的理髮師,但要提前預約。」
李相浮問重點:「一次多少錢?」
高尋:「帶按摩理療一次小几萬。」
「……」
李相浮沉默了,他卡里的餘額在買完表演需要的耗材後沒剩多少。
恰逢門口吹來一陣清涼的風,李相浮長發飄逸,高尋頭髮也被風吹得凌亂,唯獨秦晉這個逆風站著的因為被顏料糊著,受到的影響反而最小。
李相浮心虛:「除了舞蹈,我還有一大能耐。」
秦晉狹長的眼睛一眯:「哦?」
這時李相浮才第一次注意到,眼前人其實長著一雙桃花眼。
「洗頭。」為了顯得有說服力,故意誇大道:「完全是可以開理髮店的水平。」
潛意識裡,他認為秦晉不會計較,多半以一句不礙事或者冷嘲熱諷告終,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點了下頭,態度冷淡:「那就麻煩你了。」
「……」
車子開進一個普通小區。
「下午四點還有會議。」高尋這句話不知道是在提醒秦晉,還是李相浮。
環顧四周,李相浮有些驚訝:「和我想像中的不同。」
沒想到秦晉的住處這麼質樸。
「這是個落腳點,」似乎看透某人地想法,高尋在他下車時說:「年終忙時老闆會來這邊住,離公司近。」
「……」
高尋依舊沒跟上去,坐在車裡等著,檢查下午所需的會議資料。
快走到單元門,李相浮側過身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高尋或許是個失職的男朋友,但在工作上沒得挑。
因為只是臨時住處,直接買的樣板房。
水池建得不合理,水龍頭和池壁挨得太近,直接伸頭洗肯定不合適。
李相浮找到淋浴噴頭,搬了個小凳子讓他坐下。
一個成年男人坐小馬扎的畫面十分有趣。
李相浮儘量不笑出來:「低頭,身子前傾。」
秦晉很配合。
溫熱的指尖蹭過後頸的肌膚,竟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