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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浮不解對方為何要突然提起這茬事。
只見周盼白咧著嘴道:「我會把你關在一個屋子裡,每天僱人在你面前不斷脫衣服,後半輩子讓你生不如死!」
癲狂的笑聲十分刺耳,李相浮不覺得恐怖,反而怔了怔。
輕吸一口氣,他望向秦晉:「所以一旦失手被擒,我只用每天看人脫衣服,你要被一寸寸打斷骨頭?」
秦晉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抿平,自他們相識以來第一次嘴裡吐出髒話:「艹。」
第18章
大概是李相浮腰細臉白,五個打手,除去被踹飛捂著肚子靠牆的,三個都在圍攻秦晉,只有一個鑲金牙的大漢獰笑著朝李相浮走來。
慢悠悠綁好頭髮,李相浮一臉認真:「其實我很能打。」
從前對他心懷不軌的人太多,女尊國從來不乏有想生米煮成熟飯的存在,為了保證自身安危,在那段由小豆丁重新成長的歲月,李相浮硬是從手無縛雞之力被訓練到可以徒手和野豬搏鬥。
眼前這個大漢實力如何他不確定,但一定沒野豬能打。
嘿嘿笑了一聲,大漢把他的好心警告當成因為太過害怕放出的厥詞,當即用力一揮胳膊。
棍棒掃過來的瞬間帶來一陣疾風,李相浮不慌不忙側身躲過,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慘叫和咔嚓的脫臼聲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
解決了一個礙眼的,他拾起棍子去幫秦晉,武器加持下戰鬥力瞬間飆升。
周盼白見不妙,踹了下地上哇哇慘叫的大漢:「脫衣服,那傢伙暈裸體,總不能閉著眼睛跟你們打。」
大漢強忍著疼痛單手脫掉短袖,一個勁地在場外晃悠。
周盼白亦是解開扣子,像是蛾子般撲扇著襯衫兩邊。
「……」
記憶中冬日裡衣不蔽體被拖去亂葬崗的身影漸漸模糊,只剩下面前格外滑稽的兩個小丑,李相浮多年的暈裸體症一朝治好。
感謝智障。
他打從心底里感謝。
民警趕來時,現場一片混亂,脫衣服的,哀嚎的……如果不是看到地上倒著的幾個大漢,一時很難分清楚性質是搶劫還是騷擾。
李相浮還在戀戀不捨望著被帶走的周盼白,學著當代年輕人的做法,動動手指頭給他比了個心。
周盼白瞬間被激怒,咆哮著就要衝過來,被民警狠狠按住。
另一位民警說:「方便的話,需要你們配合去錄個口供。」
兩人沒意見。
天西古村到處都是羊腸小道,今天又是乞願節,人山人海。接到報警電話後為了能更快趕到,民警直接騎著摩託過來,押送這麼多犯人已經很麻煩。
好在距離總共也不遠,李相浮問了下大致方位,表示會步行過去。
特殊情況,也只能如此。
這邊的情況引起了一些圍觀,李相浮指了指前方,示意快點走,不想被當熱鬧看。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重新把話題拉回最開始來找秦晉的目的:「關於你弟弟的事,我是才知道。」
全程單純陳述事實,沒有任何推脫的意思。
秦晉突然指向一處。
以為又有什麼突發危機,李相浮警惕抬眼望去,發現只是一個賣小燈籠的鋪子。
乞願節顧名思義,重點是乞願。不過這裡的願望很有講究,不可許大願,不可許生死。李相浮生日都很少許願,更何況一個節日,著實興趣寥寥,因為秦晉才多看了一眼。
這一眼還真瞧出了名堂,燈籠上有暗色圖案,細看是閃電和雷公像,和傳統故事裡的形象不同,面目有些可怖,少了幾分威嚴。
攤主見他一直盯著看,連忙招手:「帶一個走唄。」
李相浮付完錢才說:「這燈籠瞧得有些詭異。」
攤主笑呵呵道:「乞願節最早之前是詛咒人的節日,把憎恨的人名寫在燈籠面上,雷雨天掛出,祈禱對方被雷劈了。」
「……」那可真是吉利。
燈籠不過拳頭大小,賣十五,李相浮覺得被宰了,腳步略沉痛。加上先前打聽消息塞給村長的一千,這次出來超支了。
將他的細節變化看在眼裡,秦晉開口道:「可以帶回去當紀念品送人。」
「也是……」話沒說完,陡然意識到被岔開了話題,李相浮餘光瞄著秦晉,實在揣摩不透對方的心思。
這時候他有些佩服高尋,在這樣的老闆手下工作,恐怕得時刻如履薄冰。
思緒涌動間,突然聽到旁邊人用過分冷靜的語調開口:「他的事你不用在意。」
手指猛地用力收緊,連帶燈籠劇烈晃動一下。
李相浮停下腳步,毫不遮掩目中的驚訝:「不用在意?」
「至少現在不用。」秦晉在前方駐足回過頭。
察言觀色的能力李相浮不欠缺,也很在行,秦晉已經把情緒傳達的非常到位……對於往事,他不太想提及。
重新邁開腳步時,雙方肩頭微妙的錯開,一前一後走著。
李相浮不喜疑雲纏身,否則也不會選擇在李安卿來之前,直接把事情敞開了談。
似乎窺知到他皺眉的瞬間,秦晉淡聲道:「其實你最好祈禱一輩子記憶別恢復。」
聽著相當不客氣的一句話,不過並不是以警告的態度說出,反而像是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