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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他多年的秘書多少能讀懂一些上司的微表情,這代表……找不出反駁的話。
「……」
「他水性楊花……」
秦晉目光一寒:「再說一遍。」
孔永貴一抬眼,猛地對上他眼底的寒芒,氣勢逐漸衰弱。
秦晉瞥了眼隨後走過來的秘書,看得秘書同樣打了個寒顫。
「找保安把人趕走。」
孔永貴急了:「別!我去休息室。」
也不知他昨晚遭受了什麼口頭威脅,甚至把秦晉當成了避風港。
……
【人找到了,在公司。】
李相浮彈完琴,回房間看到手機上的未讀消息,微怔道:「這效率可真夠高的。」
轉念一想,把人公然囚禁在公司,是不是太明目張胆了些?
早高峰路上堵車。
等他終於帶著李沙沙下車時,仰頭望著高樓大廈輕嘆:「幸虧沒開車來。」
中途不得不下出租轉乘公交。
秦晉交待過前台,李相浮直接被帶去休息室。
「你怎麼才來?」孔永貴靠著牆 ,聽到腳步聲抬頭,沙啞的嗓音透露出一股嗔怪的味道。
「……」
李沙沙手插在口袋,明明個子小,卻像是居高臨下在俯視對方,爾後對李相浮說:「爸爸,他是真瘋還是裝瘋?」
李相浮一時也無法判斷。
再擅長察言觀色,也沒辦法從腫著的一張臉上讀出微表情。
孔永貴一張嘴臉就扯著疼,他做了個口型,大概是說髒話,但沒發聲。
李沙沙不用機械音說話時,孔永貴還要好一些,可過往讓他早就對系統產生了應激障礙,不敢太猖狂。
前台準備回到工崗位,臨走前問有沒有其他需要。
李相浮搖頭。
她走後,李相浮坐在側面的沙發上,開門見山:「當初為什麼要把系統轉到我身上?」
雖是試探,卻是用著篤定的語氣。
孔永貴心虛地別開眼,試圖轉移話題搪塞:「我已經這麼慘了,你就不能高抬貴手?」
李相浮沒說話。
昨天孔永貴逃走後,他將對方寫得東西帶回家。
在那些潦草到看不成的字跡中,多少還是能知道個大概,孔永貴假期時練車,不小心載進了河裡。系統便是在這個時候出現,表示想要活命就必須選擇綁定。
同樣的出場方式,同樣的言論,想到這裡李相浮斜眼瞄著李沙沙。
李沙沙感嘆:「原來我也有做渣男的潛質。」
有關轉移系統的部分,孔永貴的字徹底繞成麻花,語句也讀不通,只能從當事人口中獲知信息。
孔永貴語氣壓抑道:「完不成任務,就會變成傻子,我也是沒辦法。」
李相浮挑眉:「什麼變傻子?」
孔永貴瞪大眼睛:「你不知道?」
李相浮望向李沙沙。
李沙沙冷酷道:「任務失敗我得不到能量,如果小心剝離不傷到腦神經還得倒貼能量。」
難免離開的方式粗暴些。
李相浮回憶道:「可我記得你對我說的是『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每一個生命是平等的,但每一個平等的生命不可能做到平等對待所有生命……」
李相浮:「說人話。」
李沙沙:「我偏心。」
孔永貴:「……」
照常理,系統的後期工作生涯會對宿主越來越苛刻,因為它們也即將迎來終點。只是迫於程序,依舊得按部就班帶宿主。
但潛意識裡,系統會嚴格遵循各種規則,以冷血的態度對待職業生涯的最後幾任宿主。
李沙沙一直有個小秘密,初次見面他就對李相浮印象很好:「其實就算你最後完不成任務,我也會一次性耗損所有能量,盡全力將你送回來。」
只是他僅有五成把握,還是完成任務比較穩妥。
李相浮陷入沉默,孔永貴臉部肌肉抽搐:「你還是人嗎?」
「親,並不是呢。」
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系統。
孔永貴氣得喘不上氣,聲音尖銳,不停在咒罵著不公。
李相浮起身關上門,防止噪音傳到外面。
對於他的指責,李沙沙不以為然:「如果不是我,你還能活著?」
白撿了一條命都不知足。
孔永貴憋紅了臉:「我寧願……」
「寧願當時去死麼?」李沙沙:「你真的這樣想?」
孔永貴啞然。
坦白講,他做不到。
哪怕是在任務期間,他也有無數機會選擇死亡,甚至可以當做死前的一次狂歡,吃頓山珍海味慷慨赴死。
李沙沙:「穿越三年內都有反悔期,如果你選擇放棄,也可以隨時回去,接受原本的結局。」
李相浮愣了下:「還有這種事?」
李沙沙點頭:「我沒和你說過,是因為我覺得活著很重要,就算你完不成任務,我也可以盡力一試送你回來。」
當然他同樣沒有對秦伽玉說,只是出發點截然相反。
情緒過於激動,導致孔永貴嘴都有些歪,他胸口劇烈起伏几下,突然抓起桌上的杯子猛地朝李相浮砸去。
距離太近,側身躲過還是不免飛濺到衣服上留下淺漬。
李相浮皺了皺眉,就連李沙沙也很納悶,直接問:「偏心的是我,為什麼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