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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收藏家的預測,下午秦晉確實來了一趟,雨停兩人去湖畔邊散步,空氣中的泥土和花香混合在一起,呼吸間心情很暢快。
「能買到票的人多數有點關係,而且對收藏有興趣,結交一下有利於你賣畫。」
李相浮心思不在這上面,關注起秦晉本身。
他很早就發現一個有趣的點,秦晉看似不近人情,但這隻要他想,可以輕易化解一個人的警惕心,至少自己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
水中倒影是被注視的證據,秦晉問:「在想什麼?」
李相浮放緩步伐,駐足說:「我正嘗試用善惡來界定你。」
雖然這本身沒有意義。
秦晉面色不變,仿佛明白他的意有所指,直言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思索幾秒又說:「對你的家人也沒有。」
李相浮沒頭沒尾說了句『你值得。』
秦晉挑眉。
李相浮:「值得5.5的評價。」
「……」
不是第一次聽不明白他的話,秦晉習以為常,自動過濾掉這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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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後的茶樓很熱鬧,外面還掛了燈籠。
今天要憑票進,向拓彆扭地穿著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望著不停往茶樓進的貴人們,有點緊張。
僱主為了給他塑造一個不差錢的形象,專門送來票,想讓李戲春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家境不錯。
但假的畢竟是假的,他很識貨,見到進去的人戴著名貴翡翠,價值百萬的名表,頓時擔心會不會露餡。
李戲春倒是沒有特別打扮,紅唇一彎緩解了向拓的緊張,兩人先後走了進去。
作為茶樓主人親自邀請的客人,李相浮和秦晉坐在vip專座。收藏家叫仲一倉,就坐在他們旁邊的小圓桌,台上一曲戲唱完,得意洋洋顯擺:「如何?」
李相浮不評價,問:「花了多少錢?」
「三場戲二十萬。」仲一倉介紹:「他們名氣特別大,網上小視頻全在推。」
李相浮:「我猜小視頻的重點一定模糊了這些人究竟學過幾年真功夫。」
語氣放得很輕,但仲一倉覺得有些被落面子,不樂意道:「你不懂戲。」
好歹長笛折價賣給過自己,李相浮覺得還是有義務提醒一下對方別花冤枉錢。他清清嗓子,捻著手指神態突然一變,咿咿呀呀清唱了幾句。
聲音不大,剛開始仲一倉還覺得好笑,很快面色微變。
只見李相浮舉手投足間皆有一股難掩的媚態,這種誘人仿佛要順著指尖流淌下來,旁人甚至能從他低頭間一個細微的表情,共情到人物的悲歡離合。
太久沒開嗓,唱完後李相浮的臉頰微微泛著紅暈調整呼吸,瞧著像是塗了胭脂。
鄰座的幾位賓客只能依稀聽見一點刻意壓低後的聲音,但那手勢和表情足以看得他們咽了下口水。
李相浮微笑地望著仲一倉:「如何?」
「妙啊!」仲一倉忍不住一拍桌,仿佛還沉浸在千嬌百媚的演繹下,突覺這個動作過於粗魯,連忙收手。
秦晉是知名人物,走到大街上都能被普通市民認出,而李相浮在姚川沒什麼名氣,也沒有人見過他。
有客人默默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難怪一直沒緋聞的秦晉會公然領著同性來聽戲,毫不避嫌。
就問誰能經受的住這樣的考驗?
秦晉幾乎不苟言笑的面容此刻也有些波動,雙方間的距離僅僅隔著半張桌子,他甚至能感受到李相浮換息間的動靜。
完全沒去注意在平靜湖面丟了枚石子的行為,李相浮抿了口茶,坐姿如青松般筆挺,望向另外一邊:「你花的價錢,足夠去雇有真本事的人。」
台上已經開始第二場戲,有了對比,仲一倉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也意識到被騙了,正在唱的人連基本的小情緒變化都控制不好。
他突然想到什麼,說:「對了,你在我這裡買了笛子,看來擅長的東西不少。」
生怕繼續交流下去會被拉去才藝展示,李相浮委婉表示:「略通,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好歹也花了錢,之後仲一倉勉強提起精神去看戲台上的演出,準備嗑瓜子的功夫餘光瞄見秦晉的襯衫袖子,頓時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哪個牌子的襯衫,居然有隱繡。」
秦晉看了眼李相浮:「他縫的。」
「……」
面對台上欺世盜名的浮誇表演,李相浮實在提不起興趣,中途起身去洗手間。剛拐了個彎,身後突然跟過來一位女士:「誒,等等。」
李相浮回過頭:「你是……」
女人遞過來一張名片:「可以喊我花姐。」她很胖,皮膚也很白,顯得十分富態:「我這有一筆生意,保准讓你輕鬆賺錢。」
李相浮第一反應是要被叫去做酒吧頭牌,冷笑一聲不再搭理,繼續邁步往前走。
花姐繞到他前面:「不是你想的那種……」聲音壓得特別輕:「是賣精子。」
「……」
「我看你長相佳,還有才藝,基因一定優秀。我可以給你開價這個數……」
花姐用手比了一個『five。』
沒有等來對方的擊掌同意,花姐補充:「是五萬,不是五千,這個價格是我迄今為止開出最高的。」
李相浮表情一言難盡:「大姐,你這買賣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