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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問完,李相浮肩膀一抽:「我有點難受。」
說完毫無預兆抓著他乾嘔起來。
李安卿面色罕見地難看起來。
……現在可以確定了,是真醉。
最先來得不是民警,而是秦晉。評委通知他跟著尤方去村口卻沒見到人時,秦晉便隱隱有所察覺,趕過來看李相浮這邊有沒有出事。
李安卿站直身子:「你來的真是時候。」
哪怕再早半分鐘,醉鬼乾嘔的對象可能就會換人。
凌晨一點半,派出所。
民警神色複雜地做筆錄,看李相浮的眼神充斥著疑惑:怎麼是你?怎麼又是你?
秦晉另有事情處理沒有跟過來,外國評委扮演著見義勇為的角色,指著被看管的尤方說了很多,什麼在隊伍里行為就很奇怪,那天故意給選手灌酒等等。
尤方全程一言不發,忽然覺得捲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
他曾經有點成績,奈何愛好賭博欠下一屁股債。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準備爭取特等獎,結果第一個環節就被淘汰,走投無路時突然有人指了條出路,怎麼能不心動?
被民警拿著屋內闖入者的照片審問時,尤方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時都是靠簡訊聯繫。」
這話毫無信服力,民警一拍桌子:「一條不知道是誰的簡訊,你就敢幫忙綁票?」
尤方連忙道:「有天晚上我聽到敲門聲,出去沒見人,門口放著個手提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低不可聞:「裡面有二十萬現金和一部手機。」
「錢呢?」
尤方交代藏錢的地方時,李相浮忽然蹭地一下跳起來:「採花賊呢?」
民警眼皮子一跳,對李安卿說:「你先帶人回去醒醒酒。」
內心著實佩服這人的好運氣,耍酒瘋也能逃過一劫。
李相浮停止搖擺身體,指著尤方:「他不走?」
李安卿冷聲道:「估計要被關很長一段時間。」
李相浮伸出一根手指衝著尤方擺了擺:「你……太不會保護自己了……」
尤方感覺喉嚨有點腥甜,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險些被氣吐血。
·
天西古村再度熱鬧起來。
早些年省電視台曾經做過一期探訪古村活動,可惜反響平平,不得不砍掉放綜藝。這些天因為某位遊客,短時間內記者又一次到來。
她拿著話筒站在屋主家門前,對著鏡頭說:「還記得那位差點被綁架看脫衣舞,同時是一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者的李先生麼?就在昨天,他本人再次遭遇了一場性質惡劣的綁架案……」
李相浮這次沒有接受採訪,但記者還在就相關人員,比如屋主和民警,犯罪嫌疑人等進行了一對一問答。
有關嫌疑人的採訪是重頭戲,記者的聲音都隱隱興奮了起來:
「沒錯,如大家所見,上一個綁匪因為手脫臼住院,這次的綁匪竟然也因為手受傷被送進醫院……」
十指連心,昨天取玻璃渣的畫面歷歷在目,綁匪被民警按著,還在掙扎著伸長脖子對話筒飆髒話:「老子**一輩子就沒碰見過這種傻x,喝醉了還不忘在窗戶上撒玻璃渣,*他*!」
中間一堆需要消音的詞,記者勉強維持住笑容,心想後期剪輯可有的忙了。
……
協會早在凌晨就反饋了結果,一致通過了評委認定的名次。
趙評委站在最前面:「讓我們對李相浮選手表示最熱烈的祝賀!」
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不是選手氣量小,而是他們還震撼在電台播放的新聞當中。這些年參加的比賽不少,但這種每天一個選手祭天的橋段還是頭一回遇到。
選手祭天顯然已經不能滿足李相浮,他謙虛有禮地起身彎了彎腰,感謝大家的認同和鼓勵,然後特地拍了張集體照用作留念。
李相浮將方評委的頭像單獨圈出發給李安卿,表示此人妄想潛規則自己。
渾然不知溫柔淺笑的男子正在做什麼,趙評委當著眾人的面再次鑑賞了他的作品,快到吃午飯的時間才說:「大家收拾下東西,下午四點統一有車接我們回城裡,晚上九點半的火車。」
李相浮沒去吃飯,李安卿不知去了哪裡,他便找秦晉打聽昨晚的情況。
「綁架不是小事,警方那邊還會跟你聯繫。」
李相浮:「早上打過電話了,只說是圖色,一查嫌疑人確實也有案底,家境不錯,各方面都對的上。」
就是太滴水不漏,反而招人懷疑。
秦晉遞過來一杯茶,注意到他喝的時候眉梢動了動,問:「不喜歡紅茶?」
李相浮實話實說:「茶藝水平一般,沖泡速度有問題,破壞了本身的香味。」
抿了口說:「下次可以請你喝茶。」
秦晉眼底的笑意稍縱即逝,很快又恢復不近人情的模樣,挑明了先前自己的布置。
手腕一動,茶水跟著晃出來幾滴,李相浮垂著睫毛看不出心緒:「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設局?」
「仙人掌花直接指向天西古村,寄件人還有後招引你過來,我只是提前了這個過程。」
「那帶我去看全家福……」
「認個人,」秦晉站起身走到窗邊:「假設秦伽玉還活著,站在面前你都認不出,豈不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