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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多久,李相浮是第一個放下筆的,沒有在乎袖子上沾到的顏料,耐心等待顏料干透。
另外三名選手也陸續停筆,莫以靜交畫時路過李相浮身邊,匆匆一瞥突然覺得這人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四位評委分別傳閱作品,時不時低聲交流幾句,大約過去一刻鐘,趙評委說:「我們幾個已經打完分,之後會掃描上報協會,確定最終結果可以服眾再公布。」
翌日才能出結果,但比賽過程已經結束,回去路上眾人輕鬆了許多。
快到天西古村的時候,尤方一如既往地熱情:「晚上我請大家吃燒烤。」
有選手不好意思:「我請吧,第一天就是你付的錢。」
尤方不在乎地擺擺手:「大家能認識就是緣分,今晚說什麼也要不醉不歸。」
村子裡的人不常下館子,他們去的時候只有一桌客人。
聊天喝酒說趣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尤方又一次起身主動給眾人倒滿酒,經過李相浮身邊時,看到對方有些醉意地晃了下身子,低頭斂住陰測測的神情。
回到座位他打開新收到的簡訊:【車子在村門口,想辦法把人帶出來,別再出差錯,尾款會現場給你。】
尤方快速回覆:【ok。】
氣氛相當熱絡,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眾人瞧著差不多都醉了。李相浮突然搖晃著站起來,尤方走過來扶他:「沒事吧?」
李相浮擺手,勉強走到一邊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掛斷後又腳步不穩地坐下。聚餐即將散場時,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只剩下爛醉的方評委,尤方適時過來:「我送你回去。」
誰料李相浮堅定拒絕:「不能同事送。」正說著突然招了招手:「這裡!」
遠處走來一位格外清俊的男子。
尤方一愣:「這是……」
「我二哥。」李相浮撐著桌子站起來,搭住李安卿的肩膀,明明醉了講話卻是一本正經:「現在這麼晚……我作為一個男生,還喝了酒,走夜路特,特別不安全……必須得家裡人接。」
「……」
「別說胡話,趕緊回。」
李安卿扶著人就要往回走,李相浮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好心告誡尤方:「白天你要去郊區旱廁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這人安全意識太差……對自己不負責任……」
李安卿從頭到尾根本沒正眼瞧過尤方,走出一段距離才問:「如果我不來古村,你準備怎麼辦?」
李相浮含糊不清說:「至少叫兩個人以上同回,我身上還有防狼噴霧應急……」
頓了頓又道:「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
兩人都沒注意到牆後藏著一人。
原本躲在暗中觀察情況準備出手的外國評委打給秦晉匯報情況,和平時表現出來的不同,他的一口漢話相當流利:「叫尤方的選手很可疑,李相浮已經被他二哥接走。」
說到這裡忍不住感慨:「老闆,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會保護自己的男人。」
全程根本不給他發揮作用的餘地。
「……」
第22章
眼睜睜看李相浮被接走,尤方一顆心幾乎是墜到了冰窖里。
二哥?
來古村的幾天,根本沒聽李相浮提到過這人,車上他還專門觀察過,對方並未和陌生人有接觸。
手機震動,簡訊又一次來了:
[人呢?]
尤方眼神閃爍,不得已如實說明情況,最後不忘辯解:[秦晉病了,活動最後一天也是大家最放鬆的時候,就差那麼一步,誰能想到他一個成年人出門竟然帶家長!]
信息發出後久久沒回應,尤方連忙打電話過去,那邊提示已經關機。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
啪!
不知道是不是受李相浮的影響,尤方現在充滿危機意識,僵硬地轉過身,發現只是顆被風吹滾動的小石子,不禁鬆了口氣。
老闆在廚房裡面忙活,尤方瞪了眼爛醉如泥的方評委,暗罵晦氣。村子裡很少地方安裝監控,一旦李相浮失蹤,想潛規則對方的評委就是最顯眼的懷疑對象。
可惜了現成的替罪羊。
一隻手不知何時出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尤方嚇得彈跳起來,看清來人驚訝道:「戴倫評委?」
這位外國評委沒有往常的笑容,毫不客氣開口:「帶我去見和你聯繫的人。」
……
陰謀身邊過,反派不沾身。
李相浮用親身經歷實踐了這點,拖著步子跌在床上。
李安卿看他這樣估計夜間被人搬走了都不知道,準備過來打地鋪。剛轉身就聽見一聲脆響,一回頭,發現玻璃杯碎了一地。
搖了搖頭,他出門找掃帚,還沒走太遠,再次聽到響動,不過這次是慘叫聲。
李安卿皺了皺眉,快步折回去。
房間裡多出一個人跌坐在地上,滿手的血不停乾嚎。原先在地上的玻璃不知何時被豎著黏合在窗沿縫隙里。
李相浮醉眼朦朧地展示隨身攜帶的超強力膠水,長臂一揮做指揮:「有採花賊,快去報官!」
捆好就差痛哭流涕的闖入者,李安卿撥打了報警電話,等待期間走到李相浮面前,弓著腰強迫他和自己對視:「你是真醉還是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