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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人證我可以順便當。]
李相浮視線從屏幕移開,落在了李沙沙身上。
後者安靜坐在椅子上,以示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辜。緩了片刻,李沙沙就事論事嚴肅道:「我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去生日宴,只是隨口一試。」
秦晉和李安卿相似,不過後者的冷是如高嶺之花不可攀折,秦晉更像是冰川下藏著的暗渠,仿佛隨時會帶來災難。
對這樣性格的人來說,生日宴托人帶去一份禮物聊表心意,才是常規操作。
「他會去。」
李相浮對商場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秦晉和卞家合作良多,卞式沁的父親曾力排眾議投資了秦晉提出的一個不被看好的項目,後來大獲成功。
網上關於這件事的介紹很多,坊間曾一度讚嘆卞父慧眼識英雄。
想到這裡他略一沉吟開口:「參加生日宴是其次,主要目的應該是去看望卞老爺子。」
老人家上個月心臟病突發,才從醫院回來不久,於情於理都該去拜訪。
沒聽到李沙沙回應,一扭頭瞧見對方不知何時又打開視頻在刺繡周圍轉悠,認真補拍近景。
李相浮忍不住仰著臉,輕輕拍了下額頭,自從去上學,系統像是變了一個人。
「小的太幼稚說不上話,」李沙沙自我剖析問題:「想和成年人勾心鬥角防止降智,卻接連受挫。」
李相浮無奈坐下拿起繡針:「想跳到幾年級?」
李沙沙立刻回答:「不做十以內加減法就行。」
「……好。」
·
生日宴當天,李相浮坐李戲春的車前往。
想到放在後備箱大約一米左右的箱子,李戲春十分好奇:「你送的什麼?」
李相浮:「手工。」
李戲春第一反應是手辦模型之類的,直言卞式沁不是很喜歡那些玩意。大概也了解弟弟為人,向來不怎麼懂女生的心思,她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放了首舒緩的輕音樂。
到了一個紅綠燈處,李戲春忽然說:「畫協那邊最近在嚴查方元建。」
忙著刺繡,李相浮險些忘了方評委這號人。
「他牽扯了一大批人出來,手上似乎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居然因為擔心被滅口主動去投案自首。」
將畫作炒到天價洗黑錢的不是沒有,方元建顯然也在給人打配合。
李相浮:「自作孽不可活。」
李戲春:「近期由他參與的活動也都在重新核查,你獲獎的那副作品陰差陽錯被更多人注意到,獲得了高度讚賞。」
李相浮心中一動,抬眼和對方的目光通過後視鏡接洽。
「你在國外似乎學到了不少東西。」李戲春終於說出重點。
先前李相浮在節目中作畫和上傳的小視頻,她並沒有太過震撼。可獲獎的那幅作品,畫技相當成熟,絕非天賦兩個字能簡單概括。
「是涉獵比較廣,」李相浮垂了垂眼,面上瞧不出一點細微的變化:「但對比你喜歡的動漫算不上什麼。」
話題猛跳了一下,李戲春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就是那個在夏威夷學開飛機打槍,還有快艇賽車什麼的主角。」
李戲春揚起下巴:「那是漫畫,你是真人。」
怎麼能一樣?
李相浮側頭看向窗外,一首曲子快放完才緩緩開口:「自從我腦袋受傷後,學東西就很快,頭兩年還能過目不忘。」
李戲春驚訝地微微張開嘴,許久後才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世上離奇的事多了,有人割闌尾後成績突飛猛進,有人換了顆心突然能說一口流利的外語。」李相浮神色淡然:「說了也沒人信,信了又得被當做猴子觀賞。」
最後他問:「有什麼必要專門告知?」
「……」邏輯無懈可擊。
·
生日假定在一處卞家專門用來度假的別墅舉辦,還沒到便可以看見門口停著一排排豪車,無一例外是來參加宴會。
從車中走下來的俊男美女更是數不勝數,其中有人望著奢華的別墅笑著說:「不愧是小公主過生日,排場真大。」
李相浮在圈內也經常被代稱為小少爺,其中飽含著戲謔,卞式沁卻是貨真價實公認的小公主,人美心善學歷高,哪怕沒有家世作襯托,也是女神級的人物。
下車後李相浮粗略一掃,來人里很多都是他沒見過的陌生面孔,一眾人里暫時沒瞧見秦晉,倒是發現了洛安,對方正跟在一個年輕人身後,笑容中帶著幾分討好。
「看什麼呢?」李戲春問。
李相浮搖頭,表示沒什麼,邁步同她進去。
平日這裡為貼合度假旅遊,宅邸內部裝修風格趨近酒店而非居家風。
角落有專門收拾出來的區域存放禮物,大小不一,來賓都會在禮盒裡放賀卡,不存在分不出寄送者的情況。
李相浮放下東西時,站在洛安身邊的年輕男人注意到這邊,挑眉:「你不說他送得是手工,怎麼瞧著還挺大?」
洛安:「說不定又加了點別的。」頓了下又道:「能不能落他的面子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讓你出風頭。」
「也對。」男人不再看李相浮,瞧見前方穿著一襲紅裙的卞式沁時,壓抑住目中的一絲痴迷。
卞式沁一直處於眾星拱月的狀態,無論以前是否認識都會逐一打招呼,給對方被尊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