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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有人在借他的名義發揮?」
李相浮分析過各種可能性,依舊找不到能讓人藏頭露尾的原因。
「與其探究這個,不如想想秦晉為什麼對你不同。」
「嗯?」
李安卿朝後靠了靠,拉近雙方間說話的距離:「多看成語詞典。濫殺無辜,草菅人命……被無故針對的事從幾千年前就有。」
屏幕右下角提示上傳完成,李安卿開始對照片進行修復和放大。
李相浮隱隱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李安卿提醒道:「無緣無故釋放善意的人才更值得留意,你和秦晉最近的關係過於密切了。」
趨利避害是本能,惡意襲來的過程中,人會自然靠近傳達友善的那一方。
對此李相浮無可辯駁。
天西古村回來後,他和秦晉接觸時確實少了很多顧慮。
照片經過修復已經比先前清楚許多,較為模糊的地方甚至做了還原。
「從聊天記錄和仙人掌花來看,你的這位『新朋友』很自負,喜歡搞隱喻,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可以忽略。」
換言之,李沙沙不是這張照片中想要突出的主題。
李安卿讓他自己研究照片內容,把轉椅往旁邊挪動一些,轉而關注方元建的案子進展。
大約看了十來分鐘,李相浮視線定格在一處,緩緩道:「找到了。」
一位騎摩托的男子被單獨圈出來,不過重點不在於男子本身,而是摩托車的後視鏡,左側鏡面反射出附近正站在樹下的一名女子。
拉大後確定沒看錯,李相浮仰著頭髮出輕聲嘆息,久違地撥出一個號碼,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悅耳的女聲:「餵。」
李相浮沉默一瞬,叫了聲『媽。』
一旁李安卿掀起眼皮看過來。
省去基本的問候,李相浮開門見山:「你最近是不是去過沙沙的學校?」
「幾天前順路瞧了眼,」那邊的語氣多出幾分嚴厲:「領孩子見長輩,原本這件事應該是你主動要做的。」
李相浮抿了下唇,從禮節方面來講,對方說的沒錯。
「周六,沙沙不上課的時候,我帶著他去拜訪你。」
「不用。你們來我還得收拾,直接約在外面餐廳,地址我回頭髮你。」
女人依舊是雷厲風行,餘音在耳電話那頭卻只剩忙音。
李相浮低頭凝視著屏幕,良久說:「幕後人不是在用李沙沙威脅我,而是我媽的人身安全。」
李安卿聞言表示:「那他估計挑錯人了。」
·
上一次母子倆見面還是在出國前。
李沙沙周四就表示為了這次會面,可以專門請假一天不去學校,可惜被李相浮無情拒絕。
見面地點約在一家才開不久的酒樓。
周六,李相浮準時帶著李沙沙過去。
包廂是推拉門設計,圖案很奇怪,一整面全是遊動的金魚,周圍牆壁為淡藍色,來客仿佛置身水族箱。
李沙沙正想吐槽兩句這種裝修風格,李相浮已經推開門。當看到裡面端坐著的女人時,李沙沙輕咦一聲,似乎有些驚訝。
他們搭檔的那些年,李相浮很少會提起生母,寥寥言語下,系統自動勾勒出刻薄精明的女子形象。
現實和想像截然相反。
女人穿著一襲黑裙,頭髮挽得很鬆,杏眼自帶三分笑意。
氣質是在女尊國養成的,容貌卻是天生,李相浮的容貌幾乎完全遺傳了母親。
「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吃什麼,我就把招牌菜都點了一遍。」她的聲音過分年輕了。
菜都是提前點過的,很快上齊。
服務員關上門後,女人拿出一個小盒子推過去。
見李沙沙要把盒子端到面前,她搖頭說:「有點重,就在桌子上開。」
打開後是一盒子小金條。
李沙沙默默合上蓋子,換算一下至少兩個機器人。女人托腮似笑非笑:「我叫陶懷袖,從血緣關係上說,我是你奶奶。」
陶懷袖是逆生長,仿佛才三十歲出頭,李沙沙一聲奶奶實在叫不出口。不過陶懷袖也根本不在意稱呼,轉而瞄向李相浮:「說吧,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用來形容他們母子間的關係再適合不過。
許久不見,李相浮直接以問句為開端:「最近有沒有遇見過一些奇怪的事情?」
「加了個好友。」陶懷袖回答的很快,言語間十分從容:「對方附言留的是你名字,我還以為你換號了。」
李相浮皺眉等下文。
陶懷袖:「交流兩句就沒音訊了。」
李相浮側過臉:「我想看看聊天記錄。」
陶懷袖姿態隨意地解鎖遞過去。
熟悉的暱稱映入眼帘,果然是『-』。
[-:禍不及家人,你認同這句話麼?]
看到這句話時,李相浮眼神微微發冷。
從回覆中可以看出陶懷袖當時已經反應過來:[你和我兒子有矛盾?]
沒得到回應,陶懷袖開始回答問題:[不認同。]
[-:?]
陶懷袖發過去一篇小作文:[如果你能追求到我,相浮就不得不喊你爹,他兒子就是你孫子,綁架起來也容易,失敗了還能往家庭紛爭上套;如果你能追求到他姐姐,姐弟情深,更能達到精神層面上的折磨……條條大路通羅馬,年輕人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