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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自己曾經招惹過對方?
轉念一想,雙方實在不可能存在交集點。
商場外面打車的人不少,多遭了近一刻鐘悶熱天氣的罪,上車後一大一小雙雙吁了口氣。
李沙沙:「爸爸,我要你買車。」
排除不可能付費的人選,李相浮抿抿唇道:「過一陣子等我二哥那邊忙完……」
話沒說完就搖頭:「二哥更不好說話。」
不同於李懷塵的古板嚴謹,他二哥李安卿性子極冷情,說句不好聽的,你站在他面前,他看你跟看旁邊的灰塵感覺是一樣的。
至於唯一的姐姐……想到那個火爆脾氣,李相浮坐姿不由自主更端正了些。
司機聽著傳來的對話,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后座男人連鬢角碎發弧度都是詭異的漂亮,不禁脫口而出:「你要是去當模特,肯定被大公司搶著要。」
李沙沙很同意,側過臉建議:「多拋頭露面有利於心理健康。」
司機被孩子的話逗笑,尋思著這么小就會用成語,就是用詞怪異了點。
作為話題中心,李相浮按揉著太陽穴,發現無法緩解頭疼,腦袋抵著車窗,開始閉眼休息。
一直到下車,他還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家裡沒人,張阿姨說李老爺子約著人垂釣,李相浮直接回房間躺在床上休息,時不時輕哼一聲。
李沙沙看出他不舒服:「要去醫院麼?」
李相浮搖頭。
當年受傷留下了後遺症,時不時就會頭疼。說起來他的狀態很奇怪,不是片段式的丟失記憶,更類似一段記憶中的某個細節被抽離。好比他記得和洛安還是朋友時候的經歷,卻不記得同一個時間段自己究竟去過哪些地方冒險。
因為間接性的頭疼,李相浮一直迴避去思考更久遠的事情。然而自從回國,如同打開了某個潘多拉的盒子,時不時便會做些奇怪的夢,清醒後不由自主陷入回憶。
李沙沙建議:「刺繡做飯下棋,能用來轉移注意力的事情很多。」
李相浮敷衍地嗯了聲,意思等他緩兩天可以提上日程。
周末前,家裡的氣氛還算和諧,讓本來擔心會鬧得雞飛狗跳的張阿姨鬆了口氣。這有賴於李懷塵和李老爺子不是經常在家,老爺子雖然退休了,但最近忙著找人協商孩子入學的事情。
李沙沙本人對於這一切還不知情。
時間一晃來到周六,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高溫在這一天仿佛都在為婚禮讓路。
婚宴在全市有名的麗世酒店舉辦,停車場幾乎滿位,李老爺子讓司機先開著轉一圈,到點再來接他們。
酒店外立著兩根氣派的雕花石柱,上色後龍的眼睛炯炯有神,門口有專人接引,不用擔心走錯的問題。
內場按傳統的中式婚禮布置,古色古香的,連尋常的照明燈都換成了做工精巧的小燈籠。
李相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地方讓他生出短暫的熟悉感,仿佛透過這些小玩意又看到過往的穿越歲月。
李沙沙拽了下他的袖口,李相浮回過神來,跟隨侍者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你剛回來,抱什麼心思的人都有,」上電梯時李老爺子囑咐道:「稍後有人過來搭訕應付兩句就行,不用多說。」
李相浮頷首,覺得這句交代有些多餘,似乎藏著其他目的。
他們來得不算太早,剛到宴廳門口,便有人來和李老爺子打招呼,客套兩句後又有其他人過來,本來沒多遠的距離硬是過去幾分鐘也沒走到。
李相浮的出現無疑成了一個焦點,不少桌子都在竊竊私語。
「差點沒認出來,幾年不見人也變得太好看了。」
一位女士說著忍不住偷拍了張照片,準備回頭拿給姐妹分享。
「潛力股啊,可惜上學時候沒挖掘!」
「旁邊那個就是傳說中他領養的孩子麼?」
領養兩個字音被念得略重,顯然認為其中存在不可言說的貓膩。
細碎的議論聲並沒有傳過來,李相浮餘光瞄到李沙沙衣服側面沾了些白灰。
低頭幫他拍了拍衣角,一縷髮絲從額前垂落,只是隨意重新纏了下髮帶,靈活纖細的手指便引來一陣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但凡手控,視線一時半會兒都休想從這裡移開。
大部分人關注點在容貌上面,另有一小部分聚焦在李沙沙身上,洛安就是其中之一。
和他坐在一桌的都是相識的人,幾分鐘前還在討論李相浮的笑話,冷嘲熱諷孩子身份不被承認,誰曾想打臉來得這麼快。
洛安起身,凳子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去趟洗手間。」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走到門口,洛安打電話給部門主管,剛一接通便低聲呵斥:「你不是說事情辦妥了?」
主管被罵的一頭霧水。
洛安:「今天吃席,老爺子不但帶了李相浮,還帶了孫子。」
後半句話可謂是咬牙切齒。
主管張了張口,好久才憋出一句:「這怎麼可能,辦事的人……」
洛安打斷道:「和那個蠢貨談好的項目先不要簽,你找幾個專業的在合同上做些手腳。」
原本準備將主管罵個狗血淋頭,前方電梯門開,秦晉和身邊的保鏢一前一後走出來。
洛安趕緊吞下火氣,匆匆掛斷電話,佯裝無事往洗手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