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回想起李安卿那句自己可能另有用途,李相浮呼吸放緩:「所以我是餌,用來釣你弟弟這條魚?」
秦晉搖頭:「互惠互利罷了。對你而言是暴露出潛藏的威脅,同時可以落實我心底里的疑問。」
權衡一二後,李相浮承認他說得在理,沉吟著問:「你們是親人,要是活著,他為什麼不來找你?」
法治社會,躲在暗處裝神弄鬼?
秦晉聞言微微抬起頭,目中倒映著整片天空的色澤,似乎不甚在意說:「不清楚,也許是腦子摔壞了。」
「……」李相浮有感遭到了含沙射影。
喉頭動了動著眼於現實,他考慮說:「我可以再配合一下,試著引蛇出洞。」
秦晉沒有立刻回答,室內驟然間變得格外安靜。
民居不隔音,屋主在下面看電視,聲音隔著木板傳來,是嫌犯在罵街:「縫了三針,我才是受害者!***混蛋……」
李相浮輕咳一聲,試圖壓制住電視機的聲音。
這時秦晉轉過身:「第一波人手脫臼,第二波縫針,下次再來的不排除直接被送走的可能。」
「送走?」
秦晉:「防衛過當致人重傷或者死亡。」
樓下嫌犯叫嚷著要請律師的喊聲還迴蕩在民居里,李相浮扯了扯嘴角,避開僵硬的氣氛回屋收拾行李。
疊衣服的動作較日常慢,注意力顯然沒集中在手上。
撫平領口的褶皺,李相浮腦海中重新過了遍剛剛的對話,秦晉這次來的目的不外乎是確認秦伽玉的死活,看他的樣子心中應該已經有了計較。
這個時間段李沙沙已經放學,李相浮想了想打了通電話回家。
「來電次數頻繁,我從來不知道爸爸你這麼戀家。」嫌棄地瞥了眼書包,李沙沙時刻不忘掙扎:「我現在也很戀家,想自學成才。」
無視他的請求,李相浮開口說:「去我房間和閣樓放雜物的地方找一下,看有沒有和秦伽玉相關的東西。」
那邊說了『好』,李相浮繼續收拾東西。
李沙沙忽然再次出聲:「下次採訪時間靠後點。」
李相浮皺眉:「什麼?」
「我要上學,早間新聞和午間新聞只能看重播,新聞聯播的時間段比較友好。」
「……」
沉默了兩秒,李相浮面無表情掛斷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記者:請問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李相浮:謝邀,回去後為了省錢還要忙刺繡。
記者:請問你對同來參賽的尤方選手有什麼想說的麼?
李相浮:男孩子一定要自尊自愛。
記者又問尤方:你呢?
尤方:……mmp!
第23章
雇的客車四點準時到。
車上,幾個選手好奇的目光不時朝李安卿投來,有人看到他和秦晉有過短暫的交流,是以誰都沒開口過多詢問。
李相浮上車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除了來送行的村長,沒再瞧見其他人的身影。
司機正常發車,車窗外的樹木不斷後退,順利開出一段距離後,李相浮微微放鬆靠在椅背上,幾分道不明的遺憾跟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一同散去。
有一瞬間,他寄望於秦伽玉會出現,真正弄清楚前因後果,為自己少年時代的瘋狂劃上句號。
可惜終究只是妄想。
後側,方評委仗著坐在最後一排,視線正肆無忌憚流連著。
李相浮胳膊撐在窗沿上,袖口罕見地往上挽了一些,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玻璃折射出某人放肆的目光,他頭歪了歪,低聲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告訴他我是個富二代。」
李安卿自上車便一直在和人發消息,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問:「知不知道螞蟥的特性?」
「吸血?」
「喜歡群居。」李安卿淡淡道:「腐臭的靈魂總是互相吸引,他背後少不了金錢上的違法交易。」
李相浮想了想說:「方評委的畫應該是他父親代筆。」
李安卿大概看過對方的資料:「開過畫展出過書籍,正好一一追究責任。」
李相浮最開始的打算是讓方元建身敗名裂,身邊人顯然另有想法。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瞄到新收到的信息時李安卿眸色微沉:「下藥,打架鬥毆,買兇傷人……比我想像的還要優秀。」
最後兩個字念得意味深長。
囂張慣了,方評委埋下的禍根不少,以往關注這個圈子的有限,背後又有父輩力量的壓制,如今李安卿這一鏟子挖下去,足夠他幾年鐵窗淚。
重新經歷三天的火車,到達禮市後眾人差不多處於分道揚鑣的狀態。
李相浮懶得繼續換乘火車,兩個市之間距離不遠,便和李安卿直接打車回去。
今天是周末,李沙沙像棵小白楊似的站在門口等著。
李安卿看到他時彎腰塞了個紅包,視線多在李沙沙面容上停留一秒。
張阿姨聽到門口有動靜,趕著出來看有沒有需要幫忙拿的東西,瞧見這一幕笑著問:「是不是和他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
誰料李安卿居然搖頭:「不像。」
張阿姨愣住。
李安卿進門後對李相浮說:「他長得更像現在的你。」
張阿姨聽到這句話使勁回憶,末了半是遲疑地點了點頭:「我記得相浮小時候眼睛還沒這麼大,臉肉嘟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