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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座女生福至心靈,準備說出一家熟悉的店名,再主動提議明天帶人過去:「我……」
「伸手。」
李相浮讓秦晉把胳膊伸過來,看了下情況後說:「問題不大,回去我幫你補補。」
秦晉沒拒絕:「那就麻煩了。」
「……」
親眼目睹這一幕,女生微微睜大眼睛,面頰上的羞澀逐漸褪去,漂亮的蘋果肌甚至抽了兩下。
或許是自己聽錯了,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主動提給同性補衣服?
不斷自我安慰中,她的耳朵尖動了動,再次捕捉到旁邊兩人的對話。
「直接縫多少會留下一點痕跡,我可以用刺繡作遮掩,你喜歡字母還是花紋?」
秦晉:「隨意。」
腦海中同時浮現出兩種樣式,李相浮很快給出判斷:「花紋可能會更有特色一些。」
「……」
這一次聽得十分真切,女生迷惘地思考除了戀愛關係,什麼情況下會給人縫製衣服。兩分鐘後絕望地閉了閉眼,怪她讀書少,想來想去只能想到『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僵硬地站起身子,女生默默走出去。
……她要離開這片傷心的地方。
連夜就買火車票走。
低著頭沒看路,臨出門時不小心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抬眸的瞬間女生被驚艷到,哪怕戴著墨鏡都不能掩蓋面前人完美的臉型。
「沒事。」被撞到的人壓低帽檐,撿起地上的千紙鶴,頭也不回繼續往裡走。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比如李相浮,甚至根本沒注意這一桌走了個人,他沖侍者招了下手,點了兩杯飲品。
東西送來的速度很快,托盤旁邊還放著一隻千紙鶴,侍者望著李相浮:「剛剛一位女士托我帶過來。」
這種表達好感的方式在酒店很常見,侍者早就習以為常。
李相浮拆開千紙鶴,幾片零散的花瓣掉出。
稍稍怔了一下,他撿起落在腿上的兩片,數了數,一共有七片花瓣。
睫毛的陰影籠罩住目中情緒,李相浮捏著花瓣的手稍一用力,乾枯的花瓣瞬間裂開,再抬頭的時候面上是不達眼底的笑意:「這似乎不是在讀檔重來。」
沒有明信片,只有幾片花瓣,和第一次收到的東西不同,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秦晉同樣留意到花瓣的數目,眯了眯眼:「再等一天,如果繼續收到花瓣記得告訴我。」
……
一天中從來不缺乏邂逅,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留下千紙鶴後,婉拒了旁邊男士的邀請,踩著高跟鞋走入無邊夜色當中。
手機消息提示不斷響起,女人隨意一瞥,驅車進入一處高檔小區。
屋內沒有開燈,她在陽台看到秦伽玉,月色模糊了對方的輪廓,顯出一種柔和。
這時秦伽玉側過臉,他的面上有種少年人才有的青澀,如果現在穿上校服,扮起高中生來也沒有太多違和感。
女人主動開口:「買來的消息都差不多,說李相浮的失足摔倒不是意外,現在坊間傳言大多都在懷疑秦晉。」
秦伽玉看不出情緒,閉了閉眼道:「不用查了,是他在自導自演。否則口徑不會這麼一致。」
重新睜開雙目時他問:「東西送過去了麼?」
女人點頭:「已經安排好了,零點後李相浮會收到第二封。」
「辛苦你了。」秦伽玉終於看了她一眼。
女人咬了下嘴唇:「你救過我的命,還幫我保住了財產繼承權,這些算不上什麼。」
秦伽玉坐在椅子上,半闔著眼,似乎很睏倦。這是四年前留下的後遺症,時不時就會陷入長時間的昏睡。
但女人看出他的狀態明顯要好很多,驚喜道:「你是不是已經恢復了?」
秦伽玉沒有回答,傳達出要休息的意思,女人失落垂眼:「我先走了。」
下樓聲漸漸遠去,秦伽玉打開手機,照片中兩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運動場上,比著幼稚的剪刀手。看了半晌他突然嗤笑一聲,視線凝固在李相浮身上:「終於可以見面了,我的朋友。」
最後兩個字飽含著濃烈的譏嘲。
·
零點過後,天地間萬籟俱靜。
李相浮洗完澡,發現門縫裡不知何時塞進來一個信封,沒封口,裡面裝著六片花瓣。
他頓時明白花瓣代表的含義……倒計時。一瓣代表一天,一旦花瓣歸於零,預示著某件事會發生。
嘆了口氣,李相浮正要把東西丟進垃圾桶,意外發現信封內壁上有墨跡,拆開看是一行小字:我給你準備了一份見面禮,希望到時候你會喜歡。
『見面禮』三個字是用紅字書寫,李相浮用棉簽棒蘸水在上面暈染了一下,放在鼻尖聞了聞,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凝視血字半晌,他拔下正在充電的手機,撥出一串熟悉的號碼。許久沒人接,李相浮轉而打給了家裡座機。
電話是李戲春接的:「出門前叮囑你報平安,但沒讓你午夜十二點報。」
「讓沙沙接電話。」李相浮言簡意賅。
李戲春蹙眉:「這麼晚,孩子早就睡了。」
「去掀開他被子,保准偷偷在裡面拆卸組裝機器人。」
李戲春走上樓,敲了敲門,沒過多久李沙沙來開門,睡眼惺忪叫了聲『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