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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重新回到了十九歲。
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她想到了許多事,比如哥哥去外任遭遇了流匪事件,比如堂妹嫁給了王尚書家的兒子,結果那尚書兒子只喜歡男人,又比如趙寧錦做得那些齷齪事。
如今她能未卜先知了,倒是要把這些提前預防了。
當然了,為今之計,最緊要的是先退了趙寧錦那婚事,然後趕緊尋夫婿,雖說依然耽誤到了十九歲,但好歹比上輩子早了一年。
這輩子,不攀附那九皇子蕭湛初,也不貪圖未來夫家有什麼權勢,只要人品穩重家風正派,她都願意。
當下她也沒理會兩個小丫鬟,逕自過去了母親的院落,到了那裡,卻見抱手遊廊上有幾個小丫鬟正灑掃,門廊下一整排的各品種菊花吐著芳芬,千姿百態。
那幾個小丫鬟見到顧玉磬過來,紛紛上前見禮,顧玉磬微微頷首,逕自進了自己母親房中。
她母親安定侯夫人正笑吟吟地看著幾塊料子,見到顧玉磬過來,笑著道「你看,是你哥哥托人從蘇南送回來,這種料子,燕京城倒是少見,聽說是那裡新做出的畫樣,就連宮裡頭沒有,得等到下個月才能送過來呢。」
顧玉磬看過去,果然是的,那叫煙籠紗,是蘇南織造處的新花樣,後來進獻到宮裡頭,宮裡頭喜歡得緊,為了這個,列為貢品,一時煙籠紗水漲船高,貴得離奇。
顧玉磬心裡一動,想著如果能囤積居奇,或許能賣個好價。
不過她一時顧不得這些,還是趙寧錦的事最為緊要,便道「娘,我先和你說個緊要的事,你聽了可別急。」
安定侯夫人笑呵呵「這幾塊料子,給你三個嫂子各一塊,你留一塊,再給如燕一塊,她一定會喜歡。」
顧玉磬「娘,我這裡和你說正事呢。」
安定侯夫人看向女兒。
她得了三個兒子後,才得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愛若珍寶,便是女兒已經留到了十九歲,她也覺得她是個小孩子,當下笑著挑挑眉道「玉磬,是什麼要緊的事,可是想吃哪裡的糕點,或者看中了什麼頭面?」
顧玉磬無奈了,她不免懷疑,自己沒出閣前,竟是給了母親這般印象嗎?
於是她道「娘,我說正經的,我想退了趙家的親事。」
安定侯夫人唇邊的笑慢慢收斂了,她疑惑地看著女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病了?」
說著就要來摸顧玉磬的額頭。
顧玉磬嘆了口氣「娘,我是說正經的,」
安定侯夫人審視著女兒「好好的,怎麼要退親?」
在自己親生母親面前,顧玉磬也不隱瞞,她委屈地道「我聽人講了,說是趙寧錦和陳佳月勾搭在一起了,陳佳月已經被趙寧錦養在外面了!」
安定侯夫人聽了這話,眉眼間頓時泛起不悅「胡說什麼!」
陳佳月是她娘家的遠房親戚,之前家裡遭了難,夫家又沒著落,無處可投,便來了安定侯府住了三年,不過前幾個月,人家已經找到了夫婿家,並被接走了,又怎麼可能和趙寧錦混在一起呢,顧玉磬說這話,在安定侯夫人看來,那便是污衊人家清白了。
顧玉磬堅持道「娘,是真的,我——」
安定侯夫人「可是底下哪個嚼舌根子?你一個姑娘家,哪裡知道什麼是勾搭?又說什麼養在外面,這些話,都是哪個混帳學給你聽的?」
安定侯夫人覺得,自己女兒被人教壞了。
顧玉磬委屈,咬唇望著母親「娘,你不信的話,可以去看看,就在南街小茶羅巷子裡,陳佳月根本沒找到她家夫婿,是她串通了趙寧錦,讓趙寧錦來接,騙了咱們離開,之後她就被趙寧錦金屋藏嬌了。」
安定侯夫人看到女兒眼底溢出的淚,也是怔了下,不過到底那消息太過離譜,還是問道「你是聽什麼人說的?」
顧玉磬便道「也是前幾日去和小姐妹兒去賞菊,偶爾聽別人提到的,人家當時也在賞菊,不提防我在後面聽到,我回來後,心裡難受,只好裝作不知,可是思來想去,終究覺得不能瞞著,便來和母親提了。」
安定侯夫人看著女兒這般脆弱委屈的樣子,自是心疼,抬起手,摩挲著她的發,愛憐地道「好了,既是聽別人說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先回房去,明日不是嘉雲長公主的壽宴嗎?你也要去,可不能哭紅了眼睛,先回去好生準備衣服頭面吧,至於你說的這件事,我自會讓你父親去查,查清楚了,也算是還寧錦一個清白。」
顧玉磬抿著唇兒點頭,她知道母親既然這麼說,也是生了疑心,一定會去查,那邊不提防,過去查了,定是能一查一個準。
父母疼愛自己,必然不會讓自己受這委屈,定能早些退了婚事,儘快給自己尋新的。
一時從母親房中告退,心裡難免想著,若是不嫁那九皇子蕭湛初,她應該嫁哪個?
上輩子,她總是想著,不好年齡太小,便只能從二十多左右的貴公子中挑,可這個年紀,大多定親了,哪能還剩下好的給她挑呢?
所以總是找不到。
如今經歷了蕭湛初,倒是想明白了,其實她也可以找一個嫩的,那十八歲的少年,相貌端正俊美,實在是賞心悅目,不比二十多歲的強?
顧玉磬想著蕭湛初,心道,但要尋個脾氣好的,斷不能蕭湛初那樣不愛吭聲,和他當夫妻實在是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