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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磬大方:「賞你——」
小惠兒聽著滿眼笑:「竟要賞小惠兒?謝姑娘!」
顧玉磬語氣一頓,卻是道:「賞你二兩銀子吧。」
她之前掙了那麼一筆,有銀子了,可以隨便花用了。
小惠兒顯然有些失望,不過想想二兩銀子,又笑眯眯了。
顧玉磬醉心於那銅錢,以至於沐浴上榻後,依然不捨得放開,還在榻上繼續把玩。
她是不捨得給小惠兒的,不過也許明天應該給允兒他們幾個,畢竟是小孩子,她這個當姑姑的也應該大方點。
其實還是心疼,不捨得給,湊一百的整數多好,但沒辦法,大家都知道她得了,她必須給。
心痛哪。
因蕭湛初是皇子,訂婚之禮自然是按照禮官所說,這其中流程繁瑣冗長,安定侯府只能是耐心地配合著,依安定侯夫人的意思,怕是這訂婚走完要出了四月,之後由欽天監看日子,如果有好日子,估計中秋之前便能成親,如果沒好日子,怕是得拖沓到年底了。
安定侯夫人自然是盼著女兒早點嫁出去,早點嫁出去早點了卻一樁心事,拖沓下去就怕夜長夢多。
不過顧玉磬倒是不怕這個,反正上輩子她順利嫁了,這輩子估計也不會出什麼差池——退一步說,就算出差池又怎麼樣,該操心的是蕭湛初不是她顧玉磬。
不過可憐的是,她又被她娘押在家中做女紅了,顧玉磬覺得無趣,想著若是嫁給洛少商,做也就做了,但是嫁給蕭湛初,學了也無用。
甚至想著上輩子那滴了血的布料,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會給蕭湛初做任何女紅了。
反倒是原本那怎麼也不想喝的湯藥,想想以後嫁給蕭湛初的路,她一閉眼,狠心直接喝了,喝了後差點嘔出來,硬忍住了。
要想嫁給他,要想坐穩皇子妃的位置,她以後必須得有個血脈,其實想想上輩子,三年無出,也不怪人家要毒死她。
在喝藥這件事上,或許是她變得太過聽話,以至於譚思文看著都有些心疼了,這天恰好外面春光大好,譚思文便和安定侯夫人提議:「悶了好些日子,也該帶出去走走,況且若兒他們兩個也嚷著出去。」
安定侯夫人看一眼兒媳婦:「知道你的心思,其實還是為了玉磬,不過如今這麼押著她做,也是為了她好,她要當的是皇家兒媳婦,哪裡那麼愜意呢。」
譚思文卻笑了:「娘,依兒媳的意思,那位九皇子對咱玉磬好像挺用心的。」
不說上次帶過去看煙火的事,只說之前那次在嘉雲長公主府,他倒是細心,竟特特提醒說顧家姑娘的鞋子濕了。
當時還沒覺得,只說這位九皇子細心,如今卻品出不一樣的味來了。
她甚至想著,或許這婚事並不是聖人或者太后那邊的意思,其實是九皇子自己的意思吧。
一時想著那十七歲的少年郎,往日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不曾想,竟有這般心思,不免想笑。
安定侯夫人:「這個誰知道呢,左右我們得占住理,不能讓人家說玉磬不夠格當這皇家兒媳婦。」
譚思文聽著,想想也是這個理兒,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一日,恰進了二月,二月二龍抬頭,俗稱的青龍節,春光明媚的日子,百草生發,一片盎然,民間習俗,多是女子成群結伴,過去郊外挖野菜以應時節,這就是俗稱的挑菜。
宮裡頭照例每年辦挑菜御宴,往年安定侯夫人自然在應邀之列,因如今顧玉磬被賜了婚,安定侯府地位自然又和往日不同,是一早就收到帖子了,且闔家都會前往。
顧玉磬的新衣早被做了好幾套以供挑選,到了這一日,自是精心梳妝打扮,才跟著母親嫂嫂進宮。
進宮之時,能感覺出,安定侯府家眷地位已和往日不同,不說那尚宮太監處處恭維態度謹慎,就連引路的宮娥見了她家都多了幾分笑。
至於一旁眾人,前來恭維者比比皆是。
霍如燕見到顧玉磬,把她拉到無人處,湊過來笑:「如今你可是一下子飛上高枝頭了。」
顧玉磬咬耳朵笑著道:「誰知道這是不是枯樹枝呢!」
誰知說完這個,霍如燕神色微變,使勁給顧玉磬使眼色。
顧玉磬扭頭看,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蕭湛初。
他好像正要往這邊過來,卻在幾丈外停住腳步。
顧玉磬心裡微頓,想著自己剛才說的話,便慫了,果然背後不能說人壞話,這一說必是被逮住,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霍如燕尋了個由頭,轉身就跑。
顧玉磬也想跑,卻不能,只能像木頭一樣立在那裡低著頭。
蕭湛初這時候才走上前,看著她,她今日穿得明艷,上面是淡粉纏枝牡丹花對襟窄袖褙子,下面則是珠絡縫草綠裙,襯得她膚光勝雪,嬌俏動人,不過他卻盯著她頸下那一處雪白,只露出那麼一小抹而已,但卻粉膩柔潤,讓人不免多想了。
雖知道這種穿著並無不妥,好像也有其它姑娘這麼穿,但顧玉磬這麼穿,他卻看著不喜,總覺得她會被別人看了去。
當下蹙眉道:「穿得太過單薄。」
顧玉磬解釋道:「殿下,如今天暖了。」
再說若真穿得單薄,母親嫂嫂怎麼會讓自己這麼穿?
蕭湛初:「天暖了嗎,我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