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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聽聞,笑意收斂,默了片刻,頷首:「好,我以後不瞞著你了。」
顧玉磬被他抱在懷中,隨意地玩著他衣服上的佩飾,納悶地說:「好好的,你怎麼出了這樣一道自陳,這樣一來,你豈不是三年內都沒有妃嬪伺候了嗎?」
蕭湛初握住她的手指,那手指白生生的,他忍不住搓了搓,淡聲反問:「你倒是盼著我有別的妃嬪伺候?」
顧玉磬抿唇笑,笑得有些賊:「當然不喜歡了,我就是覺得——」
她其實心花怒放,可作為皇后,覺得自己應該賢惠些,大度些,莊重些,可是
管她呢,她就是高興行了吧!
她開心地攬著他的頸子:「你三年不納妃子,那以後呢?」
蕭湛初低首,親她臉頰:「我今日能承諾的,就是最近三年不納妃,三年後的承諾,等我三年後再給你。」
如今的他,才剛剛繼承大統,也不過是只能找一個藉口推脫罷了,但是三年後,他希望大昭海清河晏,希望自己聖令之下無人敢質疑,希望文武百官各司其職再無人覬覦後宮。
到時候,他說只要皇后一個,不要任何妃嬪,也無人敢說半句閒話。
沒孩子又怎麼樣,大不了過繼,眼盲又怎麼樣,誰說皇后不可以患眼疾?
顧玉磬聽這話,已經是極滿足了。
她想起上輩子的那關內侯家的女兒,她想,三年內,她若出現,自己必讓她鎩羽而歸。
上輩子,她之所以退,一退再退,是因為沒底氣,這輩子,有人寵著,憑什麼不敢呢?爭風吃醋,誰還不會呢?
不過,顧玉磬如今想著的,卻是另一樁。
她醞釀了一會情緒,便道:「對了,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蕭湛初看她本來滿臉甜蜜,突然間便皺著小眉頭,一時也有些疑惑:「做什麼夢?」
顧玉磬想了一會,才道:「我夢到蘇南酷寒,百姓凍死街頭,流民成群,暴民四起。」
蕭湛初蹙眉,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額:「怎麼會做這種夢?」
他以為,她若是做噩夢,應該是少了什麼糕點,或者是整治後宮沒順心,誰想到她一個夢竟然跑到了千里之外的蘇南呢。
第82章
顧玉磬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敷衍, 她便認真地道:「我真得做了這樣一個夢,我夢到天將異象,蘇南竟發生雪災, 房屋坍塌,朝廷救濟遠水不解近渴,許多人凍死在街頭, 他們的屍體僵硬結冰,又被野狗分食。」
這些,是她以前偷偷聽他和人說話時提及的,如今為了增加可信度, 便也有樣學樣說出來。
蕭湛初神色微變,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本來她做一個夢,他是不信的,只是她生在燕京城,長在富貴鄉,哪裡見過人凍死是什麼樣的, 還有什麼野狗分食。
他心裡突升起了詭異之感, 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地道:「這又是哪個話本里的, 竟然讓你看了學來?」
然而顧玉磬一聽這個, 只覺得委屈, 她發現自己想辦個事好難,之前幾次和哥哥提及, 然而哥哥是不信的, 如今和蕭湛初提, 蕭湛初顯然也不信,然而怪誰呢?
怪自己平時就不是那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活該大家都不信她。
她想了想, 無奈地說:「我沒看過話本,但確實做了這樣一個夢,而且,這個夢,我做了好久了,一直重複,以前我不當回事,如今我成了皇后,總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警示,也許上天要我愛戴黎民百姓,早些做下準備,也能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她說起這些,便想起那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只是後宅一小小婦人,並不懂那些為國為民的大道理,也不關心,但是如今成了皇后,再想想這些事,竟覺得沉重,更不忍心看許多人如上輩子那樣凍死街頭啊!
蕭湛初低首看過去,只覺得自己的皇后那茫然的眸子中竟慢慢滲出濕潤來,那絲濕潤讓原本沒有定點的眸子變得靈動而哀傷。
他便幫她拭去淚,低聲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上心,並不會當玩笑看待。」
顧玉磬這才稍鬆了口氣:「可別只是隨口哄我,過兩日,我可是要問你的。」
蕭湛初啞然失笑:「知道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自然是上床就寢,之前的時候,蕭湛初總想著應該節制,怕對她身體不好,但如今當了天子,他也希望她能儘快生下屬於兩個人的子嗣,過繼一說,雖也可以,但終究是萬不得已之策。
再說,想想他和顧玉磬的孩子,他心裡還是頗為期待的。
當下自然是顛龍倒鳳,著實賣力,甚至臨到關鍵時候,用了錦枕來墊在她腰下,據說這樣可以讓她承接更多雨露,也就更容易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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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對於顧玉磬所說夢境,並不敢輕忽,他總覺得她說起這些事情的語氣,眼神憂傷,並不像是單純的夢,於是便招來了顧三,他知道顧三往日和顧玉磬要好,想著或許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誰知道顧三一聽蘇南暴動一事,驚然:「她竟還記得!」
蕭湛初不動聲色地問:「怎麼,她之前便提過。」
於是顧三就說起之前的一些事,並提了顧玉磬是如何反覆提醒自己大哥的:「被她整天說的,我也覺得蘇南怕是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