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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官學裡要比詩文了,我怕是真抽不出功夫了。」
顧玉磬一聽,也覺得麻煩大了,自己是個姑娘家,總不好老往外跑,一次兩次可以,多了,母親那裡知道,還不知道怎麼惱怒呢。
當下無奈:「先別急,明日我再想想法子實在不行,我們找個好主顧,好歹多賣一些。」
顧三自然是答應,他恨不得早些出清了,其實現在已經多少有些後悔,這種買賣經營的事,他們兩個侯門少爺姑娘實在是做起來步步維艱。
到了第二日,顧玉磬心裡依然悶悶的,便尋了個由頭,帶著小惠兒過去街道上,其實是想看看那些成衣鋪還有布行,都是賣些什麼,到底多少銀子,這樣好歹也能給自己的那批貨賣個好價錢。
看了一番後,心裡還是沒底,越發低落,便先去竹韻齋看看有什麼畫本。
誰曾想,剛從竹韻齋出來,便看到了蕭湛初,身邊隨著一位老先生,並幾個侍從。
顧玉磬一眼認出,那位老先生是蕭湛初的西席,翰林院的胡大人,這位胡大人博學多才人品正直,很早便被選定蕭湛初的西席,專教蕭湛初讀書的,後來她嫁給蕭湛初見過幾次。
蕭湛初這個人雖然性情高冷,但是對這位胡先生卻是頗為敬重,看起來這次出門,便是陪著胡老先生過來的。
顧玉磬眼看著他們也要過來竹韻齋,有心躲開,可誰知蕭湛初已經邁步進來了,便只能低著頭,在旁裝作翻書,免得蕭湛初看到自己。
她低著頭,用眼角餘光往那邊看,他正陪著胡老先生站在一處,胡老先生正和他說道:「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度寒潭,雁過而潭不留影。是以所謂君子者,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蕭湛初挺拔地立在一旁,恭敬地道:「先生教誨的是。」
他身份尊貴,能讓他這麼敬重的並沒幾個,胡先生算一個。
顧玉磬聽著這話,只覺得無聊,心想他還是沒事去練劍得好,至少英姿颯爽,如今提起這學問心境什麼的,倒是不像他。
誰知道正想著,一抬頭,便見老先生已經走到自己身邊,而蕭湛初也隨過來。
她恰好和蕭湛初看了一個對眼。
蕭湛初顯然是意外,神色未動,抿唇別過眼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顧玉磬見此,也就低頭繼續認真看書。
心裡卻在胡思亂想,前幾日在山裡,還對自己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倒是讓自己好一番傻想,如今人家見到自己,便裝不認識。
這些長在後宮的皇子,心思晦莫能辨,果然是不能揣測。
略一抬眼,便覺蕭湛初的目光落在自己書上。
她咬牙,輕哼一聲,越發認真地看書。
蕭湛初又看了顧玉磬一眼,便陪著胡老先生出去了。
顧玉磬長舒了口氣,拿起那書繼續看,卻就在這時,她發現,這書拿反了…………
想到剛才他投向這書的那目光,顧玉磬羞得簡直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10章,男女主就可以訂婚了。
去發上一章紅包了
第20章 買賣
顧玉磬沮喪地從書齋走出來,渾身沒有半分力氣。
小惠兒卻嘰嘰喳喳:「姑娘,你不是愛看那個畫本嗎?怎麼一本沒買?咱現在也不至於那麼缺銀子,喜歡就買吧。」
顧玉磬瞪她:「那種低俗之物,我怎麼會愛看?」
小惠兒頓時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
顧玉磬有氣無力地邁步往前走,她想,她果然是最討厭蕭湛初的,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他也不要和自己說話。
走了幾步,恰見前面便是天香樓,其實這幾天被譚思文說道一番,說如今要緊著找一門好親事,最好少吃一些,才更顯得婀娜纖弱,是以顧玉磬已經打算不吃那天香樓的糕點了。
可是如今心裡發悶,低落得很,便覺得,不如明天再戒吧,今日還是可以吃一些,便乾脆帶著小惠兒過去了。
誰知道剛一踏入,恰好見一個出來,卻不是別的,正是蕭湛初。
蕭湛初看到她,也是意外。
顧玉磬先是羞愧難當,之後驚訝不已。
他手裡竟然拎著一根草繩,草繩上吊著三大包的糕點。
他這人,是不會喜歡天香樓那些小果子小點心的,他跑來做什麼?難道是那位胡老先生想吃?
不,更不可能!
所以蕭湛初跑來天香樓做什麼?他要買果子給誰吃?
顧玉磬就這麼望著蕭湛初,一時真是五味雜陳,又酸又澀又羞又窘,這麼愣了一會後,轉身就往外走,糕點也不要了!
蕭湛初微怔,之後便快步追了上來。
顧玉磬往前走,他也往前走,顧玉磬往後走,他也往後走,顧玉磬後來乾脆停下,他也就停下了。
顧玉磬受不了了:「殿下幹嘛跟著我?」
蕭湛初:「你不要在意那個。」
顧玉磬:「我在意什麼了?」
蕭湛初:「剛才在書齋——」
顧玉磬聽這話,只覺得腦中轟隆隆有許多隻烏鴉飛過。
她哀怨地瞥他一眼:「謝殿下提醒,臣女以後看書,定不會拿反了。」
說完她逕自往前走,理都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