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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挑眉,不過也沒說什麼,又問起旁邊女官今日膳食,便命人布膳,他陪著顧玉磬一起用。
用膳時,顧玉磬想起之前小惠兒所提,便故意道:「聖人今日倒是艷福不淺。」
蕭湛初聽得這話,便看了她一眼,眸間隱隱帶了笑,不過很快便收斂了:「皇后這是何意?」
顧玉磬心中暗哼,竟然給我裝傻?
顧玉磬便乾脆不提了,用過膳,恰好王尚宮過來,前來說起端午節籌備一事,其中自然有許多細節需要顧玉磬敲定,都一項一項地回了。
顧玉磬如今懷著身子,所以分了幾位老太妃料理此事,是以端午節之事不過是聽一耳朵罷了。
蕭湛初卻突道:「端午節一事,不是由兩位太妃來做主,怎麼倒是還要叨擾皇后?」
那尚宮頓時一怔,忙低首就要解釋。
顧玉磬別了他一眼:「我就想聽。」
蕭湛初蹙眉,但也沒說什麼。
她如今是懷著雙胎,其辛苦自然和尋常孕婦不同,他是生怕她操心勞力。
待到尚宮退出,顧玉磬起身,還是不搭理蕭湛初。
蕭湛初卻跟在她身後。
顧玉磬去案前,他就跟在案前。
顧玉磬過去榻邊,她又跟在榻邊。
顧玉磬觀賞玉蘭花,他就站在玉蘭花旁邊看顧玉磬。
顧玉磬受不了了:「你不處理朝政嗎,幹嘛總跟著我?」
蕭湛初:「我是有話要和你說。」
顧玉磬:「那你說吧。」
她當了這麼長時間皇后,自然是有些氣勢,便是在這位帝王面前,那也是皇后風範十足,只看得旁邊的宮娥屏住呼吸。
這不知道的,皇后這氣勢,還以為是女帝對上她的面首呢!
蕭湛初便眼神示意,於是眾宮娥魚貫退下。
蕭湛初這才道:「那位女官,確實是在御書房外候著見我,不過她是自請削髮為尼,家裡不許,才求到我這裡,我已經准了。」
顧玉磬聽著,自是滿意,心想她就知道,他如今是斷不會生出什麼心思來,只不過,既然外面有些傳聞,她還是得要個解釋。
他能主動說,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須知,若是不說清楚,這種事傳出去,外面捕風捉影的,只怕是會引得人都動了心思。
蕭湛初看她神情間仿佛依然冷淡,又道:「出宮遊玩的事,不是我不許你,只是總要尋個時候。」
顧玉磬低哼:「那尋什麼時候?」
蕭湛初:「這兩日我實在是忙,政務纏身。」
顧玉磬:「你哪日不忙?」
蕭湛初:「我這兩日忙著,是想著等過了端午節,便能停朝三日。」
顧玉磬驚訝,終於轉過身:「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蕭湛初上前,挽著她的手道:「到時候我陪你去。」
她其實是想去別苑避暑,鬧著要去,蕭湛初不讓,她才惱起來,如今聽得這個,自是喜出望外,冷靜一想,又覺不合適:「你這是胡鬧什麼!你別去了,你若去了,滿朝文武百官,還不知道說什麼呢?你是皇上,豈能如此兒戲!」
蕭湛初:「他們說什麼,那是他們說,我偏要去,他們又能如何?」
顧玉磬簡直是不敢相信,說好的英明果決一代明君呢,怎麼這麼任性了?
她只好收起之前的無理取鬧,認真地道:「那我不去了,我就是說著玩的,並不是真想去,你這麼胡鬧,我可是不許,你非要去,那就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本來當時話趕話,倔勁兒上來,仿佛不許不去,現在想想,難道宮裡頭就不能避暑了嗎?況且,她怎麼容許他這麼胡鬧!
蕭湛初看她這樣,無奈地望著她:「真不去了?」
顧玉磬一臉堅決:「就不去了!」
蕭湛初:「好,那我自己去?」
顧玉磬幾乎要跺腳了:「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這是隨口說說的小事嗎?」
蕭湛初神情淡淡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說是恰逢端午節,要為萬民祈福,已經知會了中書省,他們在準備著了。」
顧玉磬:「啊?」
蕭湛初看她那驚訝的樣子,眸中便泛起笑意,挑眉問道:「皇后是去還是不去?」
顧玉磬恍然,他這兩日原來就是悶頭準備這個,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如今倒是在自己跟前裝,還裝得像個不識大體的昏君!
不過這理由確實好!
顧玉磬心花怒放,撲到他懷裡,摟著脖子:「去,當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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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是端午節,顧玉磬伴著蕭湛初出了宮門,高高坐於寶輦之上,前有三千禁衛軍開路,後是蟒袍玉帶的內侍,沿著那御道前行,一路上自是御旗招展,聲勢浩蕩。
沿途百姓,紛紛觀看,見這帝後二人皆是龍章鳳姿,紛紛跪拜。
顧玉磬之前登上鳳位尚且眼盲,並不曾看得如此浩蕩場面,如今見了,自是別有一番感觸。
蕭湛初一直握著她的手:「若是覺得不適,可要告訴我。」
顧玉磬知道他擔心自己受不得舟車勞頓,便道:「放心好了,我好著呢。」
誰知道就在此時,突聽得鑼鼓震天,原來是前面龍舟正在迎接帝後,蕭湛初臉色微變,忙伸了手去捂住顧玉磬耳朵。